“一個仿品,差遠了。”葉傾華嗤笑反駁,雲舒溫潤如玉,風神俊朗,風度翩翩,儀表堂堂,是真正的謙謙君子,這人的眼底太多算計,表面謙遜,實則自傲,還少了一絲陽剛之氣。
“你的意思是......”
葉傾華點頭,“九成九是。”
她這塊肥肉,誰都想上來啃一口,以前有雲舒在,各黨派顧忌雲家,不敢有動作,這會就像惡狗撲食一般纏了上來。
果然,到放榜告示處不過短短三百丈,碰到了各式各樣的“雲舒”近十個,但隻有第一個仿得像些。
銅鑼一響,張貼紅榜,衙役開始唱名。本次院試報名人數三百八十七人,共錄取五十八人,錄取率僅百分之十五。
葉傾華、謝靈和趙英如仗着有功夫,直接擠到前排,紅榜的第一個還是謝靈,葉傾華第五名,趙英如第十名,李幼珺十四名。
“你可以呀小靈芝,小三元!”葉傾華拍拍謝靈的肩膀。
“承蒙兩位姐姐厚讓。”謝靈比二人小幾個月,葉傾華和趙英如常常以姐姐自居。
葉傾華一把攬過她的脖子,玩笑道:“知道是姐姐們讓着你,打算怎麼補償我們。”
趙英如把手撐在謝靈的肩上,也跟着逗趣,“集賢居的玫瑰仙釀好久沒喝了?”
“叫上若玉,走。”
榜單名次很快傳開。
“阿珺名次比明珠郡主她們都低,不應該啊?阿珺基礎明明更好些。”李幼歌皺起眉頭,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我朝科舉重時政,越往後考,策論的評分占比越重,令妹策論弱了些,更何況阿......”雲舒一頓,接着說道:“更何況明珠郡主她們的基礎并不差。”
“子謙你說,她們三個女子,怎麼會有那麼廣闊的見識?”李幼歌研究過葉傾華等人的策論,不得不說,解得比他好,尤其是葉傾華,基本是直接可以拿來用的程度,上一個策論解得如此精妙的還是雲舒。
雲舒放下筷子,認真分析着:“聖人有雲,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早些時候聽明珠郡主說過,她自幼跟着葉侯爺走商,整個大齊她幾乎走過一半。趙姑娘十二歲開始查案,常年和父親一起處理衙門的瑣事。謝姑娘不僅常常被兄長帶去書院,還經常随謝大人去衙門,偶爾她兩還一起和郡主出遠門。”
“原來如此。那阿珺以後的名次豈不是會越來越低?這可如何是好?”李幼歌眉頭皺得更深了。
王約幫忙分析道:“她過鄉試應該沒問題,隻是排名可能會靠後些,會試可能有些難度。有機會多帶她出去走走吧,或者明年先不參加,再等下一屆。”
“那可不行,阿珺今年十八,等到下一屆她都二十二了,變老姑娘了都。”李幼歌急道。
雲舒沒有言語,他突然理解了葉傾華說過的那些話,‘因為是女子,所以才要更加努力’,‘我想要一個公平’。
二十二歲的進士,若是男子,誰人不誇一句年少有為,換成女子就成了老姑娘。
雲舒四人剛出雅間時恰逢葉傾華四人走了過來,雙方尴尬見禮,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兩被擠得站到一處。
見衆人忙着寒暄,沒有留意到他們,葉傾華輕聲道謝,“多謝。”
他知道,她說的是八字一事,明明是好意,他此時卻嘴硬不承認,“不客氣,就當是我占郡主便宜的補償。”
氣氛一時有些疆,幾息後,雲舒突然輕聲說道:“對自己好些,至少讓我知道,離開我對你來說是正确的選擇。”
“好。”葉傾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還有,少飲些酒。”
“好。”葉傾華低頭,眼淚重重砸向繡鞋。
雲舒本能地上前一步站在她的身前,為她擋住所有目光。
錯身之際,一句“别哭”脫口而成,語氣一如既往地溫柔。
此時他的心髒像是被什麼握住,悶疼得厲害。若是以前,他定會緊緊地将她抱在懷裡安慰,細細吻去眼角的淚,但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
雲舒将手背至身後,指尖蜷了蜷,猶豫再三,還是掏出被攥出褶皺的手帕,帕子的一角還繡着一片葉子,恰如她的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