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安無恙上前,老管家看着氣度不凡的他對葉傾華問道:“這是姑爺?郡主眼光不錯。”
葉傾華耳尖泛紅,餘光瞥見安無恙唇角可疑的弧度,解釋道:“還不是。張爺爺,這是鎮遠侯。”
“遲早的事嘛。”老管家了然地點頭,轉頭就對安無恙行禮,“老奴見過小侯爺。”
安無恙哪能真讓人行禮,給元寶使了個眼色,元寶趕忙上期扶起老人,“老人家不必多禮。”
一進葉家老宅,葉傾華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連說話都帶上點吳語的軟糯,她興緻勃勃地向安無恙介紹這這座精美的園林。而安無恙在這看到了她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的痕迹,花園裡的鮮花秋千,大樹上的可愛樹屋,院子裡保養完好的滑梯等等,他突然慶幸陪她回了一趟蘇州。
吃過飯,葉傾華要去祠堂上香,安無恙眼巴巴的看着,“夜明珠,你家祠堂,雲舒去過,我還沒去過呢。”
啧啧,這酸味,可以腌酸菜了。葉傾華無奈,“走吧。”
葉家祠堂與尋常富貴人家并無不同,隻是多了女性先祖的牌位。兩人各執三炷香,葉傾華以為他會行客禮,沒想到在自己跪下時,旁邊之人毅然屈膝。
“你......”葉傾華驚得尾音都劈了岔,卻聽他說:“怎麼?你想反悔?”
“我何時說過要反悔?”
“那我行跪禮有何不對?”她即不悔,那他就是葉家晚輩。
行吧!兩人同步叩首,遠遠看去竟有幾分拜堂的意味。
上完香,安無恙突然坐在地上,祠堂陰森涼氣滲入骨髓,他突然毫無征兆地落下淚來,驚得葉傾華手忙腳亂去捂他眼睛:“祖宗牌位前可不興告黑狀啊!”
“你在這睡了一年?”泛紅的眼眶裡凝着化不開的心疼。
葉傾華失笑,原來是因為這個,“都過去了。”
于她是過眼雲煙,于他卻是剜心鈍痛,此時他有了和雲舒剛知道時一樣的想法,“若是,我早點遇見,就好了。”
葉傾華蹲下與他平視,玩笑道:“那時我不過十二三歲,你不會變态到喜歡年紀那麼小的小姑娘吧。”
卻不想聽他說道:“如果是你,我會,不過是守着多等幾年而已。”偏執狂從來不屑掩飾自己的不正常。
翌日,葉傾華與安無恙如約來到蘇州集賢居。當仇青青推開雅間時,兩人都怔住了,素色錦緞下隆起明顯的孕肚。
“你小心點。”不管如何,孕婦最大,葉傾華上前扶了一把。
仇青青扶着酸脹的腰側輕笑:“兒呀,還是你面子大,郡主親自扶咱娘倆呢。”
“幾個月了?”
“六個多月了。”仇青青坐好說道。
葉傾華與安無恙對視一眼,掐算了一下時間,這孩子十有八九是霍深的,可他們離京時,霍家正與王家議親。
安無恙問:“霍四的?”
“我的。”仇青青道。
葉傾華讀懂了她的意思,“真不打算告訴他嗎?”
“告訴他做什麼?他還能入贅我仇家不成?一開始我的目的就隻是借個種而已。”仇青青垂眸撫了撫肚子,眼神堅定卻藏着一絲怅然,不得不說,霍深長在她的審美點上了,可惜了注定沒結果。
“你厲害。”葉傾華對她豎起拇指。
“小侯爺不會告訴霍小将軍的,是吧?”仇青青問道。
安無恙有些為難,一邊是兄弟,一邊是葉傾華的好友,隻能含糊道:“......看情況。”
“還沒恭喜小侯爺得償所願。”仇青青也不在意,霍深知道了又如何?
“你這樣子?出海的事情還忙得過來嗎?要不推遲點時間?”葉傾華有些擔心她的身體情況。
“又不用親自去,能有什麼事?放心,都安排好了,全是我的心腹。”
仇青青外祖父的嫡孫逐漸長成,外家的産業她需要慢慢交出去。而她爹一直沒放棄生兒子,雖然現在沒有,但說不定哪天就有了,所以她必須有自己的産業,對于這樁生意,她比葉傾華還要上心。
葉傾華也不再勸說,仇青青向來是又分寸之人。拿出之前拟好的計劃書,仔細給她講着。
回去時下起了小雨,朦胧的江南畫卷鋪開,兩人同撐一把傘漫步在煙雨中,正賞着景的葉傾華忽然被安無恙一句話驚得差點嗆到。
“當初,你是不是也打算借個種來繼承仁恩侯府?你想找誰?雲舒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