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神疑鬼?”溫相儒臉上全是諷刺的笑容,一字一句問道,“那在眼裡,什麼樣的事情才值得我這樣?”
“起碼我們沒必要因為這個吵架。”
溫相儒:“這不是小事。”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溫相儒:“阮遇!”
溫相儒很少連名帶姓地這樣喊自己。
阮遇神色自若,語氣卻冷了下來:“哥哥,我覺得你有些不太冷靜,你需要冷靜一下,然後再和我讨論這些問題。”
音落,阮遇率先一步起身,随手拎起搭在沙發上的銀白色外套,毫不猶豫地離開房間。
沒有回頭。
溫相儒也沒阻攔,隔着滿桌子的酒水杯子看着離開的阮遇。
就那樣看着。
壓抑,沉默,兇狠,占有,控制……
所有的情緒如調味料一般彙集于此。
雜亂無章,觸目驚心。
溫相儒想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隻知道,以前的阮遇絕對不會是這個模樣。
是阮遇變了嗎?
還是真的如阮遇所說,自己變得面目全非,開始疑神疑鬼起來了?
不。
溫相儒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水。
阮遇的離開,讓他内心的偏執因子不斷地作祟,一些不可理喻的想法更是不斷地冒出來。
他恨不得立刻追出去,用領帶把阮遇的雙手捆住,将他綁回來,都在自己的房子裡,自己的床上,讓他日日夜夜隻能看着自己一個人。
讓他害怕,讓他發抖,讓他不敢忽視自己,讓他永遠不能拒絕自己。
最主要的是,讓阮遇将那些自己不喜歡的話,全部收回去。
隻有這樣,他内心的焦灼和不安才能緩解。
阮遇是他的。
是他先招惹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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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星光璀璨。
另一邊的阮遇才走出酒吧,就聽見系統的播報聲音。
【主角黑化值+30,目前黑化值40,進度值+5,目前進度值55。請宿主再接再厲,繼續加油。】
系統蹦蹦跳跳地出來拍馬屁:“真是太棒了,不就是你!竟然加了這麼多的黑化值和進度值!宿主,你真厲害!”
阮遇舔了舔那略微紅腫的唇,因為過于用力,唇角破損,以至于破了皮,在月色下,泛着頹靡的豔紅,像是熟透的櫻桃。
“和厲害扯不上關系,畢竟作死可比刷他的好感容易多了。”
系統眼巴巴地問:“那宿主也很厲害!宿主,你想好,接下來做什麼了嗎?”
阮遇回頭,看了一眼燈紅酒綠的地方,笑着說:“當然是繼續作死。”
系統心裡有個疑惑,眼看着阮遇心情不錯,于是就問:“宿主,其實我想不明白一個問題。”
阮遇:“嗯?”
系統道:“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溫相儒撕破臉皮,說你不喜歡他了,已經厭倦他了,心裡還藏着一個青梅竹馬的白月光,這樣刷黑化值不是更快嗎?”
阮遇:“告訴他,讓他難過傷心,刷了黑化值,然後呢?”
“怕是沒等劇情走完,用不着我們等真假少爺身份真相大白,溫相儒要麼直接發瘋,強取豪奪,要麼就是心灰意冷,離開帝都。雖然黑化值滿了,但進度值就危險了。”
“這樣我們可完成不了任務。”
系統若有所思地點頭:“所以我們應該怎麼做?”
阮遇反問道:“你知道怎麼才能讓一個人痛苦嗎?”
系統試探性道:“毀掉他,或者是殺死他?”
“不是。”阮遇目光變得悠遠綿長,還有些自嘲,可眸子裡的底色卻是悲傷的,“是在他絕望時出現,陪着他一點一點撿起希望,在他為你掏心掏肺的時候,當着他的面狠狠地摔碎。”
系統有些沉默了。
因為他覺得宿主說的可能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就好像并不隻是在說溫相儒,而是映射其他人一樣。
系統:“所以宿主,您也打算這麼做嗎?”
那雙眼隻露出片刻的端倪,很快阮遇又變成了那副淺笑模樣。
阮遇道:“差不多。”
他會慢慢地走劇情。
會扮演好原主的一切。
但又要瞞着溫相儒。
最後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将他所作所為全盤擺在溫相儒的面前。
将愛意踩碎,将真心摔爛,将所有的希冀和幻想全部打爛。
然後,他的任務就會完美完成。
至于後來的報複,阮遇有的是手段應付。
想到這裡,阮遇心情都愉悅不少。
他可真壞啊,溫相儒遇見自己還真是倒黴呢。
阮遇和溫相儒是住在一起的,但鑒于他們剛才吵完架,阮遇并不打算回他們共同的家,而是選擇自己在附近的一套房子。
因為他要開始準備接下來的劇情。
一個特别有意思的,刺激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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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遇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家了。
沒有了阮遇的家,變得冷清空曠,甚至像是一個囚籠,将溫相儒壓得喘不過氣來。
溫相儒性子本來就冰冰冷冷,如今阮遇不在家,更是一句話都沒有。
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别墅裡的仆人甚至都不敢靠近溫相儒,甚至多說一句話都不敢,做事情都蹑手蹑腳的。
最後是幹了好些年的保姆看不下去了,出來打聽這件事情。
保姆憂心忡忡地問道:“溫先生,您是和少爺吵架了嗎?”
保姆和阮遇還有溫相儒的關系不錯,算是半個長輩,溫相儒點了頭。
“嗯。”
保姆歎息道:“小年輕啊,吵架很正常,都是需要磨合的。”
溫相儒眉眼低垂,一聲不吭。
保姆繼續道:“可是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這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
“誰讓你就認定了這個人呢?”
溫相儒身體一僵,忽然有一種“這話說的竟然十分的對”的感覺。
可他的心裡又實在介意阮遇的那些愛慕者,和那個青梅竹馬的對象。
見溫相儒依舊不說話,保姆又道:“而且無論以前怎麼樣,最重要的是現在不是嗎?溫先生,你和少爺不能把自己困住了,過好當下的每一天才是正經。”說完,保姆長歎一口氣 到底沒有再說什麼了,轉身離開了。
很快空曠的客廳裡面,又隻剩下溫相儒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