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諾背好新買的卡通背包,看對方幾眼,幹巴巴地說:“我是回來和你說一聲,我走了。”
斯伯倫沒有反應,不說“好”,也不挽留他。母親還在外面等他,米諾沒有太多的時間和斯伯倫告别,隻能飛快地踮腳親了一下對方的臉,軟下聲線重複道:“我走了,再見。”
他轉身朝外面走去,到門口時回頭看斯伯倫一眼,對方留在原地目送他,看不出情緒如何。
作為下一屆執政官候選人,斯伯倫的住宅相對于豪宅來說,偏向樸素,門口是普通的路。米諾望見特務人員們在附近防守,路邊停着一大片車,母親靠在自己的車門上等他。
他想快點跑過去,少耽誤人家的時間,還沒動身就被母親叫住,讓他慢點走。其實他少量運動是沒事的,但母親不願意冒這樣的小風險。
母親幫他拉開車門,看着他坐進去,才繞到另一側上車,由司機開門。
米諾和母親坐在後排的兩邊,中間隔着一個置物架。他把背包拿到身前,放在膝蓋上,過了一會兒又把背包放到置物架上,認真系好安全帶,一副很忙的樣子。
母親按動開關,升起車裡的擋闆,隔開他們和司機。她偏頭再次看見米諾身上的痕迹,皺眉道:“身體不好,還任由别人亂來。”
米諾察覺母親有點生氣,不敢狡辯,安靜地縮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不吭聲,母親便沒有繼續展開這個話題。
母親移開視線,目光落在手裡的資料上,兩人接下來幾分鐘都沒有發聲。米諾不合時宜地感覺到腰酸,一坐下來就特别明顯。他動來動去,也找不到舒服的坐姿,都怪斯伯倫。
車裡的空間陷入凝滞,母親重新轉過頭,想和他說說話,用柔和的語氣問:“最近有去學校嗎?”
“額,沒怎麼去。”母親抛出的又是一個令他尴尬的話題,他隻能含糊地回答,“但我有在線上學習。”
母親雖然工作繁忙,經常無法回家,但對他的學習情況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估計猜到他最近都沒去上學,委婉提醒道:“或許你可以投入更多的時間到學業,而不是把時間都花費在談戀愛上。”
歐鉑入獄之後,米諾一直無心上學。學校裡的朋友都知道他和歐鉑曾經的關系,他擔心到學校會被同學問歐鉑的事,别人還可能會安慰他。
“如果你不喜歡去學校,可以請家教。”母親退讓一步,“你自己安排。”
他身體情況特殊,母親向來順着他,對他沒有強制要求。
後面母親關心最近重要的事情,提及即将到來的質詢會,問他的準備情況。他趁機表示自己近日有進行演講課程,在斯伯倫家裡不是什麼都不做。
米諾松懈下來,以為他住在斯伯倫家裡的事情已經揭過,心裡盤算着過幾天去找斯伯倫。
母親沉默片刻,突然問他:“你們有做好保護措施嗎?”
米諾愣了一下,想起和斯伯倫之間發生的意外,沒能立即回答,三秒後才小聲補救道:“有做。”
他這樣反應,母親當然能看出不對,從他的遲疑中得到了答案。她扶住額頭,不易察覺地歎息一聲,按下通訊鍵,吩咐司機改道去醫院。
聯邦現任執政官,處理過無數國家大事,星球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如今面對養子之間的事,仿佛遇見人生中最棘手的難題,眼中寫滿擔憂和焦慮。
面對母親無聲的詢問,米諾不得不艱難地承認:“隻有過一次,但事後有及時吃藥,我沒有懷孕。”
對方沒有完全相信他的話,更不相信斯伯倫,給他安排了Omega科的檢查,重點測有沒有懷孕。
他們走的是VIP通道,不會被任何人看見,私密性一流。母親留在檢查室外,米諾關門的那一刻,聽見母親在和斯伯倫通訊。
他轉身時略微愧疚地想,斯伯倫可能要挨罵了。
檢查室裡,兩位男性Omega醫生已經等候他多時。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氣息,他見到全白的房間,各種精密儀器設備,聞着醫院的味道,心裡發怵。
“是米諾·艾瑞克嗎?”醫生迎上來,讓他坐到椅子上,先檢查腺體,語氣很溫柔。
這個流程他很熟悉,會拿儀器掃描他的脖子,測信息素情況和腺體健康程度。醫生記錄他的數據,問:“最近幾天的标記頻率是?”
“嗯……一天五次左右。”米諾回憶最近的脖子受傷情況,說出一個比較保守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