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天空中彌漫的黑霧時,維查瑪就知道,他再也無法與他一同并肩了。
“到那時我們可以一起去蒙德喝葡萄酒,去璃月聽戲曲,去須彌和冠軍打七聖召喚,去楓丹賞歌劇,還有嘗嘗至冬的火水!”
這是那個再也不能實現承諾的家夥和他定下的約定。
你這個騙子。
有什麼從維查瑪的眼睛裡滾出來,跨過不詳的黑霧,浸濕了包裹着他傷腿的布料。
一顆一顆,一股一股。
他再也看不見他了,他再也聽不見他了。
他留他一人在這路上,從此看不見前路,從此不敢回頭。
他們相處的一點一滴,在此後的日子裡,都将會變成一把鈍刀一點一點刺進他的心髒,直至它不再跳動。
“這就是…”深淵嗎?
莎彌拉擡起頭,有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自她的靈魂中蔓延至全身。
這是什麼?
她看着自己的手,又擡頭看看周圍,沒有一個人捕捉到這種感覺,是她的錯覺嗎?
“走。”
帕米娜快步上前帶路,基尼奇背上維查瑪,小七也飛到莎彌拉懷裡。
他們來到了一個寬闊隐秘的空間。
莎彌拉從未來過這裡。
“情況怎麼樣?”帕米娜問族長瓦伊納。
“深淵封鎖了所有出口。”瓦伊納道。
懸木人地勢高,平常也有請回聲之子的工匠來挖幾條逃生通道,但此刻全部都被深淵魔物堵住了。
阿嘉爾垂下眼眸,眼前這種狀況,擺在他們面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條,是全族戰士在這裡死戰到底,直至援兵到來。
可眼下這種情況,其他部族肯定也遭受了深淵的攻擊,自身尚且難保,援兵恐怕很難到達。
另一條,就是取全族青壯之力送小孩出去,他們是懸木人的未來,隻要有他們在,懸木人就不會滅亡。
他看着瓦伊納面露痛苦的表情,就猜到他選擇了第二條。
“奶奶,為什麼天空會變成黑色的呀?”多巴拉着他頭發花白的奶奶十分好奇。
在他短暫的生命裡,從沒見過這樣的天氣,也從沒見過一向連懸崖都愛挑戰的部族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看着那邊和父母道别的鄰居家大哥哥,這邊抱着孩子緊緊不放的年輕夫婦。
多巴還小,看不懂太多,他隻知道,他們似乎都不想分開。
真奇怪,以後又不是見不了面,為什麼要這樣。
成熟的多巴在心裡暗暗鄙視這些随随便便哭的大人,可一轉頭,他的奶奶居然也哭了。
一向慈祥有堅韌的老人不舍地摸着他,眼淚落到她那飽含傷痕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