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钰手裡捏着糖人,另一隻手上提着蛐蛐籠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身後的書童趙棋和小厮手裡也拿了好幾樣玩的。
雖說如今趙钰大了,但趙行霖還始終把他當成小時候的那樣,時時跟緊了他,生怕一轉身就人不見了。
趙行霖的擔心不無道理,這集市上魚龍混雜,自己的小叔叔又長的模樣精緻,這要是不小心被拐走了,那還得了。
趙行霖這些年在江州,也是漲了很多見識,這樣熱鬧的集市也去過幾次,不像趙钰一樣像個小土包子,覺得哪哪都新鮮。
小土包子趙钰從集市頭逛到集市味,一臉意猶未盡,還是趙行霖攔下來了,不然他還能再逛一次。
“已經快到感念寺了,咱們先去寺裡吃頓齋飯,也才有力氣再去玩耍啊。”
趙行霖溫聲細語地說道,趙钰摸了摸肚子,終于察覺到遲來的饑餓感了。
上了一早上的課,肚子裡那點東西早就消化了,剛才又逛了半天集市,現在反應過來餓得能吃下一頭牛了。
也不用趙行霖催促了,趙钰拉着趙行霖就往寺廟去,還不忘吃一口手裡的糖人充充饑。
……
感念寺在城外的感念山上,占地百畝,風景秀麗,很多公子小姐都喜歡來這邊遊玩,香火十分旺盛。
山腳下,趙钰擡頭望着長長的樓梯,小臉一下子就垮下來了。
“這也太高了,我好餓啊,走不動了。”對這熟悉的大侄子,趙钰忍不住有些撒嬌耍賴。
趙行霖無奈地說道,“叫人去雇兩個轎夫過來,擔着你上去就是。”
來這邊玩耍的都是京城的公子小姐貴夫人,多的是身嬌體弱之輩,因此,這山腳下也有很多轎夫招攬顧客。
小厮立馬麻溜地去叫了兩頂轎子,雖說是轎子但也有這差别,分着有頂無頂。
“客官,您看這有頂的多是不方便露面的夫人小姐,若是無這方面的忌諱,這無頂的最适合山上看風景了。”一個皮膚黝黑操着一口官話的男人介紹道。
趙钰想都沒想就要了無頂的,畢竟出來玩,不看看風景怎麼說得過去。
趙钰坐上的這轎子也是不過是兩人擔着一個椅子罷了,趙钰一點不嫌棄簡陋,開始興緻勃勃的看風景。
這轎夫說的确實沒錯,這感念山上風景确實好,青樹翠蔓,蒙絡搖綴,連空氣都比城裡要新鮮的多。
除了像趙钰這樣坐轎子的人,多數上香的人都是選擇一步一步爬上山頂。
上下來往的人,既有年老的姑婆襁褓的幼兒,有身着樸素的村姑漢子,也有帶着丫鬟婆子的小姐夫人,但更多是身着長衫的學子。
旁邊人見到轎夫擔着人,還會讓開路,一些衣着簡陋的人看着轎子上的趙钰,不免有些有慕豔之意。
路過幾個青年時,一個身着青衣、頭戴方巾的男子小聲嘀咕道,“不過是些酒囊飯袋、纨绔子弟罷了。”
旁邊的青年扯了一下他,“安懷兄,慎言!”
青衣男子憤憤不平,“你拉我做甚?我又沒說錯!”
這邊的争執惹得趙钰都看了過來,趙行霖看了一眼幾個青年,眉頭略微皺起,“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上山去寺裡吃飯吧!”
轎子速度也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山頂,佛寺坐落山腳,山門古樸厚重,佛寺建築古樸大氣、裝飾勾心鬥角。
踏入山門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條青石鋪就的甬道,甬道上人來人往、多的是上香的香客。
一個小沙彌見到趙钰兩人衣着華貴,連忙迎了上來,“施主,敢問是來上香的,還是留宿的?”
這小沙彌也是鬼精,二人一品不凡,一看就不是和其他外地窮酸書生一樣來擠卧鋪的,多半是來這裡要花銷進香的,自己趕着上前服侍安頓好,說不定還能讨得一點賞錢。
這小沙彌看着比趙钰大一些,滿臉堆笑的說:“兩位施主辛苦上山,想必也是餓了,咱們寺院的齋飯,可是一絕。”
趙钰聽着辛苦上山一詞,忍不住看了一眼旁邊的轎夫,但又聽見小沙彌提起齋飯,頓時饑腸辘辘起來。
“先帶我們去用齋飯吧!”趙行霖看着揉着肚子的趙钰,有些忍俊不禁說道。
“好的好的,施主您這邊請,因是學子進京,這後院的廂房包間已經沒了,隻能坐在大堂,您看?”沙彌一邊說一邊看兩人臉色。
趙钰無所謂,都這麼餓了,吃飯才是要緊事,趙行霖也不挑剔,于是二人都到了膳堂用餐。
這膳堂面積廣大,能坐下千人,平日裡就供着佛寺的和尚打坐練功用餐。
這裡的齋飯味道确實一絕,許多周圍的百姓都慕名而來。
趙钰和趙行霖找了一個安靜靠窗的位置坐下,身邊的小厮前去給兩人取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