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隊友可是正在被追殺诶!這麼危急的時刻,就該——
切回正題,聊聊溫如烨的事!
“您真是不心疼我。”柳桦枰幽幽歎氣,談笑間又中了幾彈。“或許,您不需要太過擔心?其實,溫先生隻是被一隻路過的孤魂野鬼看上了。
“那野鬼碰巧是個霸總,從小便愛好唱跳,某日發覺這藝人竟持靓擺爛,一怒之下使出銅臭之力。對方受到蠱惑,自願被迫地和他簽訂了靈魂互換契約。
“從此以後,霸總替他在舞台上打工,而他負責替霸總花錢。二人互幫互助,關系持續至今,非常穩定。”
“哦這樣啊,那溫如烨靠換靈魂掙到的錢應該交多少稅...不對!”唐玉律用水拍了拍臉,順手擰上水龍頭。“這麼離譜的事,你從哪兒知道的?都是真事嗎?”
“假的啊,我在造謠。”
唐玉律:“。”
“您居然真的信了嗎?哈哈,好感動,好久沒有人把我的話當人話聽了。”
唐玉律準備挂斷電話。
“雖然不知道您在做什麼,不過還是建議您關一下水龍頭?一直浪費水的話,可能會被水鬼爬進夢裡約會哦。”
“什麼水龍頭?”
“有水聲呢,雖然很微弱,但一直在頑強地存在着...或許您可以找找它?”
唐玉律左右環視,望了一圈。
這洗手台就自己一個人,面前的水龍頭剛關上不久,管道處還在冒着水珠,“滴答”作響,不甚明顯。
但它又是洗手台唯一的聲源,細細聽去,竟有回音。
“我不确定你說的‘水聲’是指什麼。”唐玉律猶豫着回答,回身靠在洗手池旁,漫不經心地打量四周。
蓦地,他目光一凝,視線定格在那緊閉隔間的木門下方。
門和地面通常并不會挨在一起,會留出幾厘米的距離。
這幾厘米的距離,竟是讓他看到了男人的腳。
兩雙腳。
一左一右,緊密相依,其中一人的腳後跟甚至還踩在另一人的腳尖上。
如果再仔細看去,地上好像也并不幹淨。有什麼東西彙聚成一小攤,透明液體,卻在反光。
......不。
不不不不不不!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唐玉律兩眼一黑,也不知怎的就打開了水龍頭試圖幫人掩蓋聲音。
剛打開覺得浪費水,又關上了。
剛關上手一抽,又打開了。
“......”
好尴尬!
不不不,先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他覺得自己的臉溫度高的不正常,還是先用水降降溫吧!
唐玉律雙手伸向水龍頭,卻忘了手上還拿着東西。
于是手機“砰”的一聲掉進池裡。
那麼接下來應該做什麼?撈手機、洗臉、還是趕緊關水麻溜地逃出去?
他每個都做了,甚至試圖在同一秒内完成。腦子沒轉過彎的結果就是哪個都隻做了一半就匆匆忙忙收回手,一秒八百個尴尬的假動作。
然後啥也沒幹成。
“有水管壞了,回頭找人報修吧。”他欲蓋彌彰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着,胡亂抽了兩張紙巾就開始擦手機。
柳桦枰快憋不住笑了。
“找誰報修?教室内耳聾的同學,地鐵裡眼瞎的路人,還是洗手間外眼瞎耳聾的遊客?”
“......”
這人在說什麼不能播的東西!
合着他其實早就猜到了,擱這逗自己玩是吧!
怎麼會有人被追殺時還能分出心注意背景音啊!
唐玉律屏住呼吸,心裡升起一股巴掌不能拍到手機對面的無力感。
“咳嗯,說回正題。”柳桦枰搶在他挂電話前再度開口,“我們這個世界的存在比較特殊,用遊戲來類比的話,我們就屬于一些特殊的渠道服,服内會有不同于官服的‘小驚喜’。
“每個渠道服都有維持自己運轉的規律,而我們這裡的規律便是‘神鬼異事’。
“簡單來說,若是隊長您出生在官服,大概率就沒有辦法和我們這幫煩人的妖魔鬼怪見上面了呢。”
唐玉律:...其實隻有你比較煩人。
他正經說話時會放輕聲音。唐玉律專心地聽着,一邊踱步至門口,用最小的力度關上門。
那初進廁所時便傳出的香氣卻并沒有被門阻攔。他感覺腦袋有些發暈。
“而那位溫先生身上遭遇的事,和我們的世界觀并不兼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才是。
“不過據我觀察,那樣東西——據說叫“系統”,是近二十年才出現的。興許是創世神靈機一動,為趕潮流在我們的世界裡開了道口子,才讓系統這種bug得以順勢插.入。
“除他之外,也有一些人類已經被類似的‘bug’找上,逝世後便會去往别的世界。話說回來,這其中會不會有您的熟人呢?
“總之,于地府而言,這個bug可不是一般的令人頭疼。至于更具體的信息,還需要進一步...”
那陣香味愈發濃烈了。
柳桦枰的聲音含混在電流中,有些失真。還忽遠忽近,讓人更加頭暈。
唐玉律不得不靠在牆邊,抱住身子,微微喘氣。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閃過,驟白瞬影,如雪似月。
定睛一看,卻是一位少年。
唐玉律對他有印象。
因為那雙腿實在吓人,白的跟鬼一樣。大約兩分鐘前,這雙腿還于廁所隔間中踩在另一個人的腳上。
少年皮膚白皙,移步款款,帶着那讓人神迷的香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