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下不光是葉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

一陣寂靜後，還是葉玖最先開口，聲音難得顯出迷茫：“你以前在哪裡長大？”

“在上岸之前嗎？那是海裡非常深、非常黑的地方，但是每個月有那麼七天，許多大船會來到這裡。

“人類坐在船上，用各種人間的東西和我們做交易。也隻有那個時候，海裡是閃閃發亮的。”

葉玖迅速反應過來。

是羅刹海市。

吉詩棠：“怎麼了嗎？”

“沒什麼，隻是我不喜歡那裡。”葉玖臉色不太好看。

然後他就看到衆人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他們欲言又止，吃瓜的架勢如此明顯，雖無一人發聲，但耳朵已經快豎到他臉上了。

“羅刹海市，由水妖一族世代管轄。”葉玖挑眉，簡單解釋道，“他們聚集之處，往往伴随混亂災禍。

“這幫家夥做事随心所欲，想一出是一出。任用人才不看才華，隻靠體貌，偏偏他們對美醜的界定不同尋常。”

當着别人的面說人家家鄉的壞話，好像是不太好。

但葉玖沒覺得自己在說壞話。

他一向是客觀論述！

要知道，他活的時間也不長，卻從未聽過他人對自己容貌的負面評價。

直到那一天——那時候，他還是個一百多歲的孩子——他硬是纏着二哥，要在對方去羅刹海市時一同跟随。二哥沒怎麼猶豫，直接答應了。

結果呢？

那群水妖看到他們，非但不打招呼，還尖叫着遊遠。有的甚至哕聲連連，吐了一海。

真是奇恥大辱！！

出于這層原因，葉玖對羅刹海市的發展不甚在意。

即便如此，出于責任感，他還是捏着鼻子為海市子民拍攝了一系列超詳細普法視頻，讓他們沒事别靠近陸地。

沒辦法，這幫家夥明明長相奇醜，卻甚是受人類喜歡。要不是水妖大多隐居深海，估計近幾十年就會滅絕。

畢竟，長得越醜，口感越有。

結果呢？水徽月這是什麼情況？

百年過去，水妖族的秩序不僅沒得到發展，連最基礎的海洋法都不在學堂教授了？

都21世紀了，海底居然還存在水徽月這種程度的法盲？

全民普法行動，任重而道遠！

“小龍的表情好可怕。”水徽月往唐玉律身後縮了縮。

柳桦枰伸手擋在葉玖堅毅放光的眼睛上：“在你肅清法盲之前，不如咱們先把正事解決？”

原來還有人記得今天的主題。

唐玉律倍感欣慰。

“天氣預報說等會有雨，所以咱們晚餐就吃烤羊排吧？”

你這個因果完全是随口胡扯的吧！

唐玉律放棄思考。

“難道隊長不喜歡吃羊肉嗎？”柳桦枰故作遺憾，“我就覺得，羊羊們很适合用來吃哦。

“沒有反抗能力，也不怎麼會掙紮，因為知道呼救聲沒用。就像它從不救同伴，同伴也不會回應它。就算被殺時發出悲哀的嘶叫，也不過是為屠夫的刀子加油助威......”

吉詩棠：“你說話非得彎彎繞繞的嗎。”

唐玉律沉思片刻，調出一段音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了啥？”吉詩棠一頭霧水，又看向柳桦枰，“你剛才說什麼來着？”

“晚餐吃烤全羊？”柳桦枰攤手。

“我想起了一個非常著名的理論，叫做黑羊效......嗯，或許這首歌可以以它為概念中心......這麼說來，副歌部分可以設置一個比較特殊的鏡頭......”

唐玉律靈感上來了就會這樣，想到哪寫到哪，完全陷入一個人的世界。寫着寫着，他猝地拍手：“嘶，你剛剛是不是說到天氣預報來着？”

“大概？”

“開頭我也寫過幾版，我在想，要不要在MV的開頭引入天氣預報，再和這版前奏連在一起！說不定會有别樣的感覺。”唐玉律興緻勃勃地在手機上翻找一通，終于找到需要的音頻。

他又試着将天氣預報詞放在前面，音樂承接其後。

“很不錯...讓我感覺世界末日。”蔔兆青不緊不慢地說，“我的意思是，很悲涼。”

“但是，好像還差了點什麼。”唐玉律卻不大滿意。

他冥思苦想，視線在每個人臉上跳躍，最後落到正漫不經心玩頭發的柳桦枰上。

“我想到了！不如幹脆把伴奏推遲一點，前面的部分就給我們的導入加點詞，來段清唱吧。”

柳桦枰：“不行啊，我社恐。”

“對，雖說是清唱，但這段的調調也得契合後面的部分，不能太突兀...”

“對什麼啊您這不是完全沒在聽嗎。”

你個已讀亂回的家夥有什麼好聽的。唐玉律搖了搖頭，認真分析：“可我真覺得這個設置不錯。

“你的聲音有特别的質感，單獨拎出來，可以直接定下整首歌的基調，有種恰到好處的孤獨，又不會顯得過分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