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稱呼,李子言瞬間明白眼前人是誰——全聯邦為數不多的3S級alpha之一,早年間入了伍,戰績卓越,成了人盡皆知的柴少校。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李子言茫然的問。
“你們打算去哪裡?”
“啊?瑗姐叫我們來接她,誰知道她……太突然了,剛才那個是誰?”李子言二丈和尚摸不着腦袋,想不明白柴瑗易感期打抑制劑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把人帶走。
柴晾淡淡道:“走吧,去柴瑗出事的地方看看。”
“柴瑗應該是發現了什麼,你們不是在追查案子嗎,說不定還是關鍵線索。”
“關鍵線索?”在場的人一頭霧水,顯然不明白柴晾這麼說的目的。
“我妹妹自診斷狂暴症的那一刻起,我從未見過她在易感期之外的時間狂暴症發作,想來易感期來臨伴随着狂暴症的發作,但是她之前一直掩飾的很好,我每次和她碰面,也不會聞到她的信息素。”
“而且,除了她自己的信息素,她身上還有一種誘導人成瘾的信息素,不像alpha也不像omega,更像是人為制劑,味道很淡的玫瑰花味。”
最後四字一出,李副隊霎時變了臉色,“……又是玫瑰味。”
柴晾擡眼看他,“你也遇到了?”
“不錯,柴瑗來四戾區之前,我們就在江耐的房子找線索,當時她在沙發下面找到了抑制劑玻璃碎片,味道也是玫瑰味。”李副隊低沉着臉,把兩件事連在一起就覺頭皮發麻。
對方的目的不僅是江耐,還有柴瑗。
廢舊跑道坍塌的案子看着就像一個巨大的陷阱,等着其他人無知的跳進去。
“看來對方已經急不可耐了。”柴晾若有所思。
他走到張萱萱旁邊,“妹媳,柴瑗不會有事的,外面冷,你先跟我上車吧。”
“可是她……”張萱萱帶着哭腔說。
“你要是喜歡她,不如給她多一點時間,你也知道她人長的張揚,大大咧咧,感情這事她得消化,她在戀愛這方面跟棵草似的,初戀沒有,暧昧對象沒有,平時的時間都給了工作,如果不是你,她這輩子都得和工作過。”說着,柴晾評價,“也不知道她那個破工作有多好,都能出家當和尚了。”
一旁的李子言:“……”
不是,這對嗎,他們工作是有編制的,不是什麼破工作。
柴晾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你,她有狂暴症,易感期來的時候,嚴重時她甚至會喪失理智,失去記憶,自從她查出這個症,她就沒日沒夜的工作。”
柴晾回憶,“我記得吧,當初醫生給出的最優解是找一個omega,幫助她緩解病情,如果沒有omega的信息素疏導,就她這麼不要命的工作,遲早會瘋的。所以,不要為了她難過,她走向你,說明她也是在意你的。”
張萱萱擡起頭,濕潤的眸子有一絲清明。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來之前,一靠近她就被她的信息素威壓勸退了,但是你來的時候,她卻毫不猶豫走向你,怕你摔跤,所以她接住你。”柴晾頓了下,“如果她不在意你,她不會這麼主動的。”
喜歡一個人,言語上可能表達不出來,但是行動,一定會有。
——
安撫好了張萱萱,一行人便驅車前往地下城。
一到地方,便看到一輛機車躺在地上,機車的周遭的土被壓的扁平,上面還有滑動的痕迹,像是一個人費盡全身力氣往前爬,可怎麼也爬不出的掙紮。
一看到地上的濕土,柴晾眼眶瞬間紅了。
柴瑗絕望的時候在想什麼,她死命往前爬的時候在想什麼……柴晾不敢想。
“這是什麼?”李子言心有餘悸的問。
李副隊看了眼便轉過頭,低着聲音說:“如果我猜的沒錯,柴瑗的易感期會讓她沒有力氣,她從機車栽下來,腿被機車壓着,然後……”
李副隊說不下去了,畫面浮上腦海,他無聲歎了口氣。
作孽啊。
一個平常勇敢無畏的人,身上怎麼會附加這麼多苦難。
李子言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眼中慢慢浮上淚水,模糊了視線。
張萱萱轉過身,偷偷抹去不停掉落的淚珠。
她的柴瑗一直很好很好。
在苦難上起舞的人,從不畏懼暴風雨。
——
與此同時,A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某間病房。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着,病房早就熄了燈,韓翡翻來覆去睡的很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總是忍不住要去拿終端,手剛伸出去又縮了回來,默默歎了口氣。
突然清閑下來好不習慣。
這樣想着,突然,他聞到了很淡的玫瑰花香,很快地,他便睡了過去。
五分鐘之後,床上的人再次睜開了眼,不過與之前的清澈相比,眼底滿是瘋狂,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危險。
他盯着黑暗處,聲音低啞,“……鬧劇該結束了。”
一道驚雷閃過,照亮了他的眼,也照亮了他前面的人。
那人畢恭畢敬的說:“我的主人,您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