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瑗把終端扔到一邊，平常占據她腦海的工作已經被她抛之腦後，取而代之的是平日裡張萱萱的一舉一動，走馬觀花回憶了一遍，得出一個結論——證據不足，有待商榷。

一想到兩天之後離開A市，她現在有點煩躁，離開之後，關于張萱萱喜不喜歡她這件事隻能告一段落。

柴瑗歎了一口氣，生平第一次讨厭工作。

她抓起床頭的小熊，彈了一下它的腦袋，“小熊啊小熊，我這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這個詞這麼簡單，怎麼就這麼多煩惱呢？”

*

此時的張萱萱還不知道柴瑗對她的猜測，她一早起來就去上班了。

她早上起來照了下鏡子，昨天被親狠的嘴微微發紅，唇上還被咬破了一道口子，盡管塗了唇釉，看起來還是格外顯眼。

不得已，她戴上口罩。

到了學校，同事看到她紛紛詢問怎麼了，張萱萱有些羞恥的解釋夜裡受了涼，有點低燒。

同事自然信以為真，自然也不會知道她的唇被人咬破而羞于見人。

她坐在位置上，心裡不僅懊悔，昨晚就不該縱容柴瑗的。但是柴瑗一個眼神就能把她的魂勾走了，這要她怎麼辦？

——

眨眼到了去C市的那天，一連幾天的雨停了，陽光明媚，照的人渾身暖洋洋的。

柴瑗提着小行李箱，一打開門便看到張萱萱無措的站在客廳，門開的時候剛好望向她。

四目相對，柴瑗心跳的有些快。

“柴、柴瑗……”張萱萱有些結巴的喊着。

雖然昨天柴瑗已經說自己要去C市出差一段時間，可是等到對方拿着行李箱的那一刻，心裡的不舍達到了頂峰。

柴瑗看到張萱萱這副樣子，還能說什麼，她放下箱子，抱住她，清香的栀子花味淡淡的，很符合張萱萱本人腼腆的性格。

她輕歎了聲，“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好。”張萱萱回抱的，又說，“我等你回來。”

柴瑗眸子沉了下去，心裡百種情緒翻滾，胸腔裡生出無數種離别情緒，纏繞着她，融入她二十七年的空白人生。

窗外放晴的陽光映入客廳，落在她們腳邊，雨後的清新空氣極淡，也很好聞，相擁不過三秒，一雙腳率先離開了，映照在地上的影子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另一道影子依舊站在原地，過了許久，樓道裡的腳步聲沒了，那道影子才離開。

春雨稀碎，情愫相生。

——

車子停在樓下，把行李箱往後箱一放，打開後座，車裡俨然坐了其他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副隊，韓翡和李子言。

看到柴瑗終于上車，李子言小聲埋怨，“瑗姐，你怎麼這麼久？”

柴瑗笑了聲，“你們這些單身狗怎麼會懂小别勝新婚。”

李子言:“……?”

不說話也中槍的韓翡、李副隊:“……”

不是，誰問了？

李子言一擡頭便看到兩雙眼睛瞪着自己，恨不得打他一頓。

他惺惺摸了摸自己臉，他長的很醜嗎？

柴瑗懶洋洋靠在椅背，看着無聲互罵的三人，時間好像回到了追查廢舊跑道案件開始的那天，三人也是這麼吵吵鬧鬧，互相嫌棄，甚至還建了個專門用來嘲笑李副隊的群。

等他們對峙結束，柴瑗淡淡問:“你們确定真的要去？”

雖然上級指定她一個人去C市，但是這三人知道後也争着要去。

這兩天柴瑗被吵個不停。

本就心煩張萱萱感情一事，李副隊，韓翡和李子言三人不管不顧在群裡刷屏，看的柴瑗頭疼。

後面柴瑗受不了，同意了他們一起前去，三人又在群裡刷屏，全是一個小人跪謝的表情包。

柴瑗:“……”

真是夠了，你們這些人機。

李子言:“為瑗姐生，為瑗姐死，為瑗姐鏟平一切阻礙是我李子言畢生之命。”

柴瑗:“……大可不必。”

韓翡緊随其後，“朋友一生一起走。”

李副隊:“那些日子還會有，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重案組編外人員。”

“行了行了。”柴瑗無奈扶額。

李副隊你還記得你是個中年人嗎？

“一起去就一起去，趕緊出發吧。”

車子緩緩前進，窗外車流不斷倒退，映在臉上的陽光斑駁，道路旁樹幹迸發的嫩葉愈發翠綠，要不了多久，就有了為路人遮陰的樹冠。

真好啊。

雨夜潮濕散去，夏天将至。

一如雨夜初見，終成摯友。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