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柴瑗穿了一身輕便的衣服，天色微亮時便跟着車流驅車前往聖彼得大教堂。

C市不似A市多政治機構，這裡多為聞名于聯邦的高等學府，例如聯邦各地學生都想來的C大，以及在演藝圈赫赫有名，培養出無數影人的C影。在C市，這裡的早上是比A市還擁擠的，随處可見趕早班的打工人。

柴瑗到了聖彼得大教堂已是一個小時後，還沒下車，遠遠便看到圍在一起的幾人，看架勢像是要把聖彼得大教堂端了一般，頻頻吸引周圍人的目光。

見到這副場景，柴瑗的心還沒懸着就死了。

這不上杆子暴露身份嗎？

好在付子衿和韓翡沒有穿警服，不然就他們這副顯眼樣，裡面的人遲早跑了。

柴瑗下了車往他們那兒走去。

“情況怎麼樣？”柴瑗問。

“克羅雷斯剛剛給我們回了消息，他說謝雲知被關在聖彼得大教堂的頂層，但是他們那邊派下來一個人，是一個Omega，就在旁邊守着。”徐毅解釋，“據我們了解，他們的藥物具有周期性，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進行新的藥物測試，不出意外，克林雷斯應該正進行這個階段，三天時間可以改變很多東西，估計今天應該是藥物的關鍵時期。”

柴瑗跟着他們一起走進聖彼得大教堂，一進門便看見高台上一個聖父打扮的金發碧眼alpha男子，赫然是正在接受藥物治療的克林雷斯！

柴瑗腳步一頓，心有感應的，站在高台上的克林雷斯轉頭，一雙眼帶着對獵物出現的狂熱，眼底泛着奇異的紅光，再眨眼時，他已經把頭轉回去，隻有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緊緊攥着，像是在壓抑着什麼。

見到克林雷斯，付子衿驚道：“他正在接受藥物治療怎麼還敢出來？”

柴瑗從他的話裡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急忙詢問：“怎麼，接受藥物的人不能随意走動嗎？”

“何止是不能走動，特别是不能靠近人群密集的地方。信息素是一種很敏感的激素。像我們這種沒有接受過藥物的人來說，去哪裡都不受限制，但是對于接受藥物的人來說，周圍的信息素波動會影響到本人的信息素，就像是現在人多而密集的場合，每個人的信息素等級不一，而他的信息素等級本身很高，一旦受到影響，很有可能會引發信息素暴動。”付子衿神色變得凝重，看向笑着和人交談的克林雷斯，話裡的場景一遍一遍在腦海裡上演，突然，克林雷斯不經意的轉頭看過來，視線掃過他們一衆人時，嘴角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

可是下一秒，視線在接觸到韓翡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身子也僵着不懂，過了一會兒在旁邊人的數聲叫喚下，才恢複交談時笑意盈盈的模樣。

被這麼一看，韓翡倒是沒反應，還是遇到克羅雷斯那副疑惑樣，倒是與韓翡站在一起的李子言吓的不輕，他現在好像有點理解那天韓翡為什麼說一直有人看着自己了。

要是自己被克林雷斯看這一眼，晚上必定全是關于眼神的噩夢。

他看了眼韓翡，後者注意到他的視線，擡眼看他，似乎在問怎麼了。

李子言指了指克林雷斯，又指了指自己，做出一個害怕的動作。

韓翡：“……”

韓翡毫不留情給他背上一巴掌，試圖驅散他的害怕，“正常點，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李子言否認：“我不怕。”

韓翡沉默，不知道剛才是誰在做害怕的動作。反正不是他。

——

聖彼得大教堂的頂層，沒開燈的樓層一片漆黑，窗外被黑色膠布封死，唯有一丁點兒陽光從縫隙中照進來。安靜的走廊裡，傳來一道不聲不響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個Omega出現在光線照亮的地方，也照亮了他身後跟着的黑影。

突然出現的一抹光照的他眼睛不适，微微眯起，倏地，餘光瞥見一抹銀白色，他擡頭想要去尋找，擡頭卻發現眼前一片黑暗，彷佛那抹出現的銀白色是幻影。

他轉頭看向身後，同樣是一片黑。

這時，前面傳來一道斥責的聲音，和着Omega軟糯的嗓音，聽起來有些頤氣使人，“身後有鬼嗎，走的這麼慢。”

克羅雷斯低着嗓音說：“抱歉。”

雖是說着道歉的話，可話裡沒有一絲歉意，語氣平淡的不像是在說自己。

Omega也能感覺到這幾天克羅雷斯奇怪的态度，但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奇怪，他轉頭将其抛在腦後，聊起其他的，“對了，克林雷斯準備的怎麼樣？”

“沒有問題。”他垂下眼，徐毅已經到聖彼得大教堂了，至于柴瑗，也快了。

Omega不知道想到什麼，發出一聲嗤笑，“你們兄弟倆還真是同心。”

“過獎。”

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而一旁走廊盡頭緊閉的房門站着一個銀白色長發的alpha，還沒走到門口，他的眉頭輕輕皺起，帶着的藍牙耳機不斷傳來江耐的聲音。

“怎麼樣，你到了嗎？”江耐問。

“我到了。”過了許久，他語氣嚴肅的說，“我聞到了弗洛伊德，就在這扇門後。”

聽到“弗洛伊德”四個字，江耐罕見的沉默下來，蓦然想起謝雲知和葉箐苓的關系，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來，他說：“先把人救出來。”

Alpha停頓了下，說：“我剛剛在樓下，見到了柴瑗。”

“柴瑗？”江耐語氣驚詫，又帶了點疑惑，柴瑗前段時間不是被藍翎協會的人帶走了嗎，怎麼突然出現在C市？

Alpha邊開鎖邊不忘說：“嗯，她現在在C市，和‘藍鲸’，‘鹦鹉’一起。”

他又說：“還有，我看到莫覃了。”

對于莫覃出現在C市，江耐似乎一點都不意外，他比較在意的反而是莫名出現在C市的柴瑗。柴瑗的狂暴症說什麼要一個周才能恢複，而柴瑗出現在C市的時間怎麼算怎麼不到一個周。

江耐心裡很不安，隐隐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

他叮囑道：“你留意一下柴瑗。”

Alpha開門的動作一頓，“你懷疑他們要對柴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