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書從廚房冰箱裡給齊明之拿了瓶水,她笑問:“是有重要的事嗎?”
他搖頭:“是重要的事,但不急。”
齊明之既如此說,江錦書也不再追問。
她說:“可能要勞煩齊醫生幫我搬進書房了。”
齊明之點頭,慢慢将安裝好的置物架放在書房角落處,直到固定好,他才轉頭接過江錦書手裡的水,他瞥到了書房裡的布置。
他輕聲詢問:“方便讓我參觀書房嗎?”
江錦書颔首:“當然可以。”
齊明之走近了幾步,書房裡的書架直至天花闆,滿牆的書籍,可他卻被最中央的一列書格吸去了目光。
那時書房内的燈是暖黃色調的。
溫和的光暈灑在書脊上。
燙銀工藝十分注目。
隻見上面清晰的字迹:《晉明帝傳》
上至天花闆,下到磚石,整整一列,都是晉明帝的傳記。
他眼底竟有了淚,他壓下淚水,輕聲問道:“為什麼買這麼多晉明帝的傳記?”
“因為喜歡。”
“或許也是熱愛吧。”
“可能是愛那段輝煌又獨一無二的曆史,也可能是愛這個溫和又令人惋惜的君王。”
“為什麼令人惋惜?”他背對着江錦書,伸出手去撫摸書脊冰冷的銀字。
眼角已然落下兩行清淚。
隻不過江錦書看不到。
“他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明明他可以不這麼做。”她說。
他轉過了身,坦蕩地直視她的目光。
——
齊明之走後,江錦書将他買的玩偶按序陳列在置物架上。
最後抱着兔子回了卧室。
齊明之心底已然一片平靜,他接通了齊範的電話,齊範說:“六哥你那場地我給你定下來了,然後山茶也在川蜀那邊買好了,21号上午空運過來,但是你要的這個芍藥,我是真沒買着,品種太罕見了,我在這邊看到的要麼養得太醜,要麼香味不行。”
“就不能換成玫瑰嗎?那個最好配。”齊範說。
“沒事,過兩天我去一趟吧,謝了。”他笑。
——
4月21日,一個很平凡又不平凡的日子。
江錦書按照約定來了齊明之說好的餐廳。
這次在大廳等着她的不再是侍者,而是齊明之的堂弟齊範。
齊範先是主動問好,伸出手來:“江老師嗎?你好,我是齊範,齊明之的堂弟。”
江錦書禮貌地笑了笑:“你好,江錦書。”
齊範按照齊明之的囑咐硬闆着嘴,不去叫江錦書嫂子,隻是實在拗口,險些叫錯,又迅速更改過來:“嫂...江老師,六哥已經在樓上包房等着了,你跟我來吧。”
江錦書含笑颔首。
直至三樓,她站在一間包房前。
門緊阖着,齊範微微點頭:“江老師,我就不打擾你和六哥了。”他笑着離開,似一縷煙般。
江錦書有些疑惑,來也似風,走也似風。
她輕輕推開房門,見到房内的景象,她愣在原地。
落地窗前是一個巨型山茶花束。
彩球作橋。
他站在不遠處,穿着白色西服,捧着芍藥花束,緩緩向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