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長空不禁道:“既然是愛情,就不能總讓人家來委屈自己而遷就你,這樣是病态的,要學會相互理解相互體諒。”
江錦書知道江長空的話沒有不對,但她隻覺得莫名的委屈:“我沒讓他這樣啊。”
江錦書賭氣地拿了茶便往外走去,先放了一杯在江益跟前,又放了一杯在齊明之面前,齊明之笑着道謝。
江益端起面前的紫砂杯,笑了笑:“你嘗嘗這茶?”
見江益喝了一口,齊明之不疾不徐地拿起茶杯淺啜:“老班章?”
“怎麼樣?”江益對面前的年輕人起了興緻。
“茶氣厚重猛烈,隻覺蕩氣回腸。”
江益如遇知音:“還是你會品,晚晚和長空隻覺得這茶苦,總想撇出去。”
“此茶耐泡,數次泡水茶湯依舊醇厚。”齊明之道。
“對,經得起時間。”
江益滔滔不絕道:“經得住熱湯的打磨,才能褪去浮躁,沉澱茶氣,正如人,耐得住寂寞,受得住繁華,其味不必人人愛,有的人嫌其苦,有的人懼其烈,但那又如何?老班章還是老班章,不因任何人而改變自身本性,人亦當如此,沒必要讨好誰,喜歡你的人自會喜歡你,不喜歡你的人并非會因你做了什麼便會改觀,堅守本心,自有知音。”
齊明之笑了笑,江益不愧是盛江大學的教授。
“其力在于内質,不靠虛張聲勢,而靠内在修養,受教了。”他徐徐道。
江益看向他,目光已截然不同。
面前的年輕人,很好,他想。
兩人聊了會兒曆史,最後言歸正傳,聊到以後的發展,江益大抵是有些驚訝的:“你現在是副教授了?”
齊明之點了點頭:“我也是僥幸。”
江益搖了搖頭:“你這個年紀,能到碩導級别,運氣是不夠的,還是自身能力過硬。”
兩人又聊了一會。
直到齊令月來催:“你别又拉着明之對着你那些曆史滔滔不絕了,快點來吃飯。”
“明之啊,别拘束,就當自己家一樣。”齊令月笑。
江長空不輕不重地笑了一聲。
江錦書暗暗地掐了下他的胳膊,江長空眼神示意她:掐我做什麼?
江錦書回了個眼神:你沒看見他已經緊張了嗎?
江長空“呵”地笑一聲。
說來也怪,沒見到齊明之在江益面前怎麼緊張,反倒是在齊令月跟前尾指暗暗發抖。
江錦書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便道:“你要吃飯嗎?”
齊明之向來是聽江錦書的話,他點了點頭。
江錦書剛要起身,齊令月反而是先她一步站了起來,忙揮着手示意江錦書坐下:“你坐,我去盛。”
江錦書無奈地抿了抿唇。
等齊令月回來時,她将一個盛了如小山堆般米飯的碗放在齊明之跟前,她還說着:“明之别客氣。”
江錦書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看向齊明之時,目光還帶了些心疼。
她都不知這是飲食還是懲罰了。
她轉頭看了看江長空,隻見江長空擺擺手,好似說:丈母娘要考驗未來女婿的飯量,他怎麼管?
······
良久,齊明之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碗裡吃得幹幹淨淨,他笑笑:“謝謝叔叔和阿姨的款待。”
最後齊令月滿意地點了點頭,給齊明之塞了個紅包。
齊明之并未拒絕。
後來,在與齊明之回家的路上,江錦書數了數紅包裡的錢。
一萬零一。
萬裡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