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人。”他無奈道。
江錦書走到他的身畔,微微彎下腰去看他的電腦屏幕,很明顯是教務系統的界面。
“沈猶清。”她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喃喃出聲。
“這是你學生嗎?”
齊明之道:“對。”
“你認識?”
“我教過。”江錦書說。
“這考試成績是有一點低。”江錦書看了看考試成績,不禁感歎道。
“何止考試成績低,按常理來講她平時分也不高。”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拄在唇邊,一幅無可奈何的模樣。
“那怎麼辦?”
“那隻能我去撈了。”他笑。
“這是專業課還是?”
“選修課。”齊明之淡淡道。
“那她會挂嗎?”
“這門課她已經挂過一回了。”齊明之聲音平淡極了。
江錦書吸了口氣,輕聲試探地說了一句:“那你盡力撈撈?”
“江老師這是想讓我徇私?”齊明之轉過身,挑眉看向她。
江錦書蹙了蹙眉:“我記得猶清學的專業是管理學?”
齊明之聞言,還真幫她看了一眼:“是。”
“那齊教授...幫忙撈一撈?”她悄悄勾住了齊明之的小指。
“可以。”
“不過江老師是不是也得幫我一個忙?”他伸出手指輕輕推了下那銀白色的眼鏡邊框。
······
齊明之換了家居服,重新打開教務系統,像其他老師般努力地調高平時分,最後輸入了“100”,可總分停在了“59.5”
他看着上面的數字,忽地被氣笑。
索性将平時成績改回了原定的分數。
江錦書在卧室喚他的名字,有些催促:“及格了嗎?”
“不想改了。”他說。
轉眼就瞧到一個枕頭被扔了出來:“齊明之你個騙子!”
後來他在書房睡了一宿。
*
又是一個晴天,豔陽高照。
陳詩蘅與齊季帶着聘禮登門,陳塘與顧有容算是媒人亦在場旁觀。
年輕男人身着绯紅色的西服,領帶系得一絲不苟,眉眼含笑地輕輕擡起紫砂茶杯,淺啜一口。
檀木茶幾上正擺放着幾個紅色燙金的禮盒,其中一個禮盒紅絲絨的襯裡裡面躺着的赫然是那隻帝王綠手镯。
基本的五金,耳環,戒指,項鍊,手镯,手鍊。齊明之又額外加了一項,大型方盒裡的是一頂純金的鳳冠。
江錦書看得出來,十二花樹,是晉朝皇後才有的規格。
饒是齊令月與江益也未想到齊明之能下這麼重的聘禮。
此外,陳詩蘅還送了一件晉代的“越窯蓮花盞”,色澤如春水。
真可謂“價值連城”。
齊令月挑眉笑笑:“這麼重的禮,我們有些受不起。”
畢竟齊令月與江益這樣的級别,收這樣的禮難保不會被人揣測有收受賄賂的嫌疑。
“您别這麼說,這是我們齊家聘妻的慣例,錦書是您二位的掌上明珠,肯下嫁我們家已是我們的榮幸,便是這些我們都覺不夠,您二位千萬莫推辭。”
陳詩蘅溫和地笑了笑,又滿眼愛惜地看向一旁坐着的江錦書,目光不經意地略過她腕間的藍翡,笑意更濃。
齊令月雖有些顧慮,到最後還是點頭應下了。
一切水到渠成,兩家人定下了訂婚宴的日子,齊家親戚不多,來的無外乎是陳塘與齊範王含章三人。
江益更是重視紀律,不願大操大辦,江錦書也就邀請了餘雲雁這個好閨蜜而已。
眼瞧着盛江高中放了寒假,江錦書算是暫時的自由。
訂婚宴辦在了故郡。
廳内垂落的绛紗宮燈在香槟金的光暈裡輕搖。
長案上擺着齊明之用朱砂親筆所寫的婚書——「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琉璃盞盛着玉粉色的茶湯,一旁的紅木托盤裡,龍鳳金镯與纏枝金鎖交疊,燈光照得長案上忽明忽暗。
巨型绯紅色立牌上面是鎏金色的大字,翩若遊龍:【訂婚宴 齊明之 江錦書 庚戌年己醜月戊申日】
江錦書挽起了頭發,白色的晚禮服又披着灰藍色的披肩,她踩着裸粉色的高跟鞋,歡喜地跑到齊明之的面前,與他展示她新做的美甲。
“好不好看?為了今天訂婚特地做的。”
甲片上塗了裸色,上面綴了鑽石。
“好看。”他笑了笑。
“這上面還綴了鑽石,挺有創意。”他不知怎麼去誇贊,隻得這樣說。
江錦書莞爾一笑,攏了下披肩,隻見江長空穿得極正式,嘴角擒着一抹笑,朝她二人緩緩走來。
江錦書挽着齊明之的手臂,笑着喚了一聲:“哥。”
齊明之擡眼看去,溫聲笑笑:“江醫生。”
江錦書聞言看了齊明之一眼。
江長空淡淡掃了齊明之一眼,挑眉笑道:“還叫江醫生?”
江錦書笑得更厲害,她扯了扯齊明之的手臂:“你改一下稱呼吧。”
齊明之笑了笑,看着江長空終是名正言順地跟着江錦書喚了一句:
“哥。”
大舅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