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半,歐泊提前到宴會廳,穿的是大臣的統一禮服。
沒錯,她現在也算個小小的大臣。
禮服比工作服更精緻點,深藍色的基調,搭配着暗金色的刺繡。來之前熨了半個小時,确保筆挺無褶不出錯。
“你的新人站這真有牌面。”有穿着紫色禮服的人路過,和莉莉娅聊天。
莉莉娅笑笑,“幹你的活去,陛下馬上要回來了。”
“你就在這,有客人來就在大屏上簽字,然後名單已經發給你了,你注意一下有誰遲到,有誰缺席,把人名報給我。”
“好的。”
“過會會有人來發營養液,今晚先随便墊點肚子,回去再吃宵夜。”
“好的。”
“對了,頭發再理一下,算了,我去叫造型師幫你整理。”
她交代完進入宴會廳,歐泊透過玻璃門隐約看到地闆上滿是鮮花。
皇宮的鮮花從哪裡進的貨?
冷靜,你現在是迎賓,不是來探尋商機的。
她無所事事地靠在簽名屏上,看着忙碌的大臣們進進出出。
真麻煩,還要簽名。
發個含定位的二維碼掃一下得了。
過了一會,造型師過來幫她整理頭發,“小姐姐,頭低一點,你的發質真好,是天然卷吧。”
“嗯。”
他的手法有點像在摸狗。
“有辦法讓它沒這麼卷嗎?”
歐泊突然想到剛剛碰見的黑大衣,他的大波浪看起來就很好打理,自己的頭發每天早上起床都會打結。
“要拉直啊,但頭發就不會這麼亮,現在就很可愛啊,像小狗。”
是真的在摸狗啊。
造型師給她編了個小辮子,去宴會廳裡偷了幾朵茉莉插在她後腦,順手拉來化妝師幫她打粉。
這種戴面具的感覺歐泊很熟悉。
“差不多了,像你這樣配合的模特真的很少見,加個聯系方式怎麼樣,以後可能還會遇到。”
加上好友,兩人就提着帆布包去尋找下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皇宮的運行是與預想中不同的效率規整,但貴族是一樣的麻煩難搞,就簽個字也能整出很多花活。
有人互相謙讓,有人握着筆僵持着一定要自己先寫,還有人伸手把她推到一邊,站在簽字屏前唇槍舌劍。
好不容易熬到七點整,她對了對名單,還有十幾個人沒到,沒有椅子,隻能彎着腰撐在桌子上辨認那幾個花體簽名是哪個名字。
還是發二維碼簡單。
身前有人經過,條件反射地給出簽字筆。
“我就不需要了。”
啧……
她剛一擡頭,金色的發絲從眼前拂過,萦繞着她沒聞過總之就是很尊貴的木質香氣。
是皇帝。
“等散場後再和你聊聊。”
歐泊在Alpha也算中等偏上,才到皇帝的太陽穴。
高大俊美的Alpha走進宴會廳,光打在她身上,一切都像是為她而生。
宴會廳的隔音很不錯,裡面在說什麼,歐泊基本聽不到,把名單發給莉莉娅時,順便問了下能不能躲在簽字屏後邊摸魚,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完了,遲到了。”
都八點了才來,不如直接請病假。
歐泊還是把簽字筆遞給他,視線突然被對方身邊的Omega吸引,方圓臉,膚色偏深。
長得很眼熟,但忘了在哪裡看到的。
遲到的一家子給了歐泊消磨時間的方法,光思考對方為什麼眼熟就花了半個多小時,還沒找到答案。
要不是莉莉娅突然來找她,說要帶她去書房見皇帝,她能思考到宴會結束。
皇帝在宴會上緻辭後就從側門離開,再見面時穿着舒适的毛衣長褲,柔軟的衣物并沒抵消掉眉眼間蘊藏的威嚴。
“瘦了不少。”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翹着二郎腿,金色的長發散在臉邊,像隻打盹的老虎。
“我……”
我們也見過?
疑問剛出口就止住,歐泊想起來了。
确實見過。
兩年前,皇帝到軍隊裡動員,那時的她還是其中最普通的小兵,本不可能有接觸。
不過她的小隊隊長兼舍友有着極大的野心——他想和皇帝搞AA戀,這是文雅的說法。
說難聽點,他想爬皇帝的床,妄圖一步登天。
聽着他喝醉後,胡言亂語地告白,歐泊隻覺得無語。
果然人和人都是不一樣的。
看着演講台上的皇帝,她滿腦子都是幹多少年能買皇帝的一個袖扣這種實際的問題,這人就直接墜入愛河了。
“你喜歡陛下什麼?”
“漂亮有錢有地位。”
“這樣說确實有道理,但人家不喜歡香香軟軟的Omega,喜歡你幹什麼。”
圖你腳臭嗎?
“……”
當晚,她被趕出宿舍,在訓練室睡了一晚上地闆。
第二天早晨試探地回宿舍找衣服,再見面的是地上斷了頭的屍體,以及站在窗邊拿着白毛巾優雅擦手的金發美人。
美人眯着眼看看地闆上的屍體,又擡頭看了看她,“你們,什麼關系?”
“忘了嗎,兩年前,你說你是保潔。”
這段羞恥的記憶在腦海裡重現,歐泊想到自己當年谄媚的言語尴尬地拽了拽褲子,“想起來了。”
“今年太忙了,你的事确實沒注意到,欠你的帝國都會還給你。”
歐泊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