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王國?”白爵士來了興趣,實際上,他這兩天從别的野貓口中聽說過這個地方,隻是不知道具體情況。
是的,他現在不僅能聽懂姜來福說話,也能聽懂其他貓“喵喵”叫的含義。
“嗯,”姜來福挨得更近一些,說,“你會喜歡的,是個特别好的地方。”
到了夜裡,叛亂暫時偃旗息鼓,他們帶着足夠的幹糧出發了。
姜來福沒說謊,野貓王國确實是個好地方。
二人在破茅草屋裡足足待了三天三夜,渴了就喝池子裡的水,餓了就去水裡抓魚,還有遍地的野果,入嘴香甜可口。
做到最後,姜來福動情地抱着小白不讓他退出來,然後很是誠懇地表達自己的愛意:“爵士,我太愛你了!”
這話叫白爵士停下了動作。
迄今為止,許許多多的人都對他說過同樣的話,以緻如今再次聽見,他的心内竟起不了任何波瀾。
他親了親姜來福潮紅的臉頰,然後把人抱進懷裡說話,說得也很直白:“抱歉,我對你,談不上愛。”
于是姜來福把臉埋進他懷裡,發出委屈的抽泣,為自己長久以來魔怔的愛戀,為他們無法擁有美好的結果而心碎。
白爵士任對方哭,他知道這場露水情緣算是到頭了,話說到這個份上再繼續下去,便是太沒風度。
然而他打心眼裡感謝姜來福,感謝對方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感謝對方帶他進入這裡。
是以他擡手朝背包裡摸索,将女王送給他的項圈拿出來。
這原是大白貓的東西,作為找回貓咪的獎賞賜給了他,隻見項圈中間有顆拇指大小的藍寶石,周圍以三十多粒碎鑽作輔。
甫一拿出,竟是熠熠生輝,光彩奪目。
“來福,别傷心,我是喜歡你的,”聽了這話,姜來福勉強擡頭,随後項圈遞到自己眼前,“收下吧,也不枉咱們好這一場。”
姜來福淚眼婆娑地盯着藍寶石發怔,要是擱平常,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收下這串價值不菲的項圈。
然而此刻他卻躊躇着不敢去接。
接了他與白爵士便再無可能。
抱着僥幸的心态,他又問:“是不是我不好?我長得不夠漂亮,還有我……”
“你很漂亮,”白爵士揉了揉他的硬發茬,“你很漂亮,是我的問題,我……沒有長久的心思。”
姜來福再次委頓了,深呼吸幾輪後,他終于認清事實,如此漂亮的人怎會專愛于他?
倘若白爵士說會專愛于他,那才真是天方夜譚!
于是他伸手接過那串項圈,拿在手裡無意識地緩慢摩挲。
白爵士很滿意,随後把人放下,自己赤/裸着身體步入池水中清洗汗濕的身軀。
三天的歡愛猝不及防地停止,姜來福從幸福的塔尖墜入崖底,但到底漸漸想通,不似方才那樣失落。
他也走入池裡,替白爵士認真梳洗長發。
等到收拾妥當已經接近傍晚,商量一番,二人決定先去鎮上賣幾顆從項圈上摳下來的碎鑽石,這樣也好有本錢購置房産,總是露宿荒野終究不是個事兒。
頭一回行走在異世界,白爵士表現得很不自然。
無奈姜來福準備的衣服又太短,身子倒也罷了,就是這長發和臉龐必須要遮,否則如此紮眼的長相勢必會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不是怕被發現,而是怕被發現的後果。
姜來福目前還不敢透露,隻說白爵士沒有取得合法的公民身份,被查出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想了想,索性将自己的外套解下來,給對方包住頭發,又搗鼓擦洗身體的破布,洗幹淨後裁成蓋臉的口罩。
如此一來,搭配故意不自然的行走姿勢,乍一看真以為白爵士是什麼得了病的怪人。
破茅草屋距離最近的鎮子有5公裡遠,他們不敢走大路,大路人多,還有愛盤問私自卡油水的兵莽子。
因此,姜來福挑了條罕有人際的小路,路兩邊遍布荊棘,稍不留神就會勾破衣服。
——反正他們的衣服已經很爛了,再爛一點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直走到夜深人靜,二人終于抵達小鎮,并鑽了處秘密缺口,以避開守城軍隊的盤問。
作為王國幾個重要入口之一,鎮子規模以及安保程度遠超白爵士的想象。
街上時不時有巡邏的軍隊,背着長槍全副武裝地沿街檢查。
引得那些進城歇腳的商人紛紛噤若寒蟬,趕着自家毛驢速速避開目光,隻不過越是避開越是查得緊,為首軍官猛地一嗓子,竟連毛驢也是要抖上三抖的。
“奇怪了……”姜來福咂摸嘴。
他分明記得,以往可沒這麼嚴。
帶着遮得嚴實的白爵士鑽進一間小飯店,姜來福摸出口袋裡的硬币,數了數剛好夠點兩碗馄饨。
二人在外頭的巡邏士兵瞧不見的角落裡坐下,待老闆端上熱騰騰的馄饨後,姜開口問:“哎?今天這是怎麼了?又要打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