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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沒腦子與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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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青放下項圈擰着眉頭緊盯這個妖精。

他以為對方在得知真相後會怒斥貓販子的可惡,最起碼也有對自己被騙進來遭遇的深惡痛絕。

沒承想,對方隻是反問他:“那又如何?”

好像奇怪的是他,不該刨根問底,不該将事實揭露出來。

原來,竟是個沒腦子的妖精!

“行吧!”沒得到想要的反應,獅青頓覺索然無味,“既然你想得這麼開,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不過,放人的事我不能答應。”

“你想強行關押?那是違法的!”白爵士強撐着試圖從床上下來,肩膀的傷太痛,使得他稍微動一動都要喘上老半天。

“違法?忘了告訴你,這裡和你原先待的地方可不一樣,那個貓販子沒有告訴你嗎?再說了,沒有合法身份誰會為你代理?”獅青見他勉強,擡腿将兩隻軍靴放到床闆上,阻止他将要下床的動作。

頓了頓,白爵士立即反駁道:“我沒有,但他有!”他緩了兩口氣,不疾不徐繼續說,“你們憑什麼無故關押?懷疑我們是革命黨?可我們是幾天前才到的這裡,事實一查便知!”

“那就告他販賣貓口,走私活物。”獅青擡了擡下巴,一副吃定了的表情。

白爵士忽然輕笑,順嘴說下去:“‘販賣貓口’?這麼說,這案子得有證人,我是自願進來的,并不是被“販”進來的。”

“……”

于是獅青的表情再次僵住,很難看,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咬牙切齒。

十分鐘後,烈洛撞見背手悶頭,且氣呼呼的獅青,忙不疊問:“怎麼了?”

他可不覺得手底下的士兵能把獅青氣這麼狠,就是自己,也絕沒這個能耐,于是目光放到獅青背後關押犯人的偏房裡,頓時明了一切。

看來,“革命軍”果真不是善茬!

那之後過了一周時間,四處鎮子再沒聽說有革命軍活動的消息。

就着探子們傳回來的消息,猜測之前有可能是革命軍領導層放出的假消息,别說是武器了,派出去的人連根毛都沒見着。

其目的究竟為何,不得而知。

然而再耗下去,也是于事無補。

于是烈洛同獅青商量,打算增加些兵力用作加強通關口的監視與盤查,其餘大部隊便可以拔營撤回去了。

不久後,被關了十來天的姜來福終于見到了逐漸轉好的白爵士。

隻不過,是在有士兵監視的情況下。

實際上,姜來福沒怎麼挨打,逼供者恐吓幾句再象征性地用鞭子抽一抽,他便什麼都招了,包括自己從前幹的那些營生,關于販貓的營生。

不敢宣之于口的原因并不是害怕被抓,而是無顔面對白爵士。

他過去是幹過一兩件這樣的事,可王國裡多的是野貓幹這勾當——來錢既快又多,傻子才不幹!

然而自從被大使家的傭人收留,再望見窗棂裡的白爵士,他便再也沒幹過。

就算帶着人在城市裡東躲西藏,他想的也是把對方帶去野貓王國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即便到了之後他把自己交托出去,即便白爵士拒絕他的愛意,他也沒動過從前那些念頭。

“你的傷怎麼樣了?”見到朝思暮想的人,第一件事便是撲進對方懷裡,直到聽見悶哼聲,他終于想起白爵士左肩那處血洞,于是焦急地抽身詢問。

“沒事,沒事。”白爵士安慰他,替他揩幹淨髒兮兮的臉龐。

兩個人不知道,獅青正站在二樓的走廊俯身看着,不一會,烈洛停在大舅子身邊。

獅青對他比了個“噓”聲,随後繼續觀察。

寒暄完,姜來福低頭垂視自己的腳尖,他不知道白爵士會如何看待自己,他料想從前做的事必定全部傳到對方耳中,乃至于事實變成——他“哄騙”對方跟自己進來,“哄騙”對方交出珍貴的項圈,再“哄騙”對方救了自己的命。

念及此,他心髒發緊,苦澀翻湧上喉頭,帶出點哭腔辯解道:“對不起……我真的沒想過,把你……賣掉……”

“我知道,”白爵士卻是立刻接過來,擡袖子替他擦幹眼淚,“我知道你沒想過。”

白爵士當然知道,假如姜來福真這麼想,那該一早就帶自己進來,而不是多此一舉,帶着個拖油瓶人類東躲西藏那麼些天。

這點判斷力,他還是有的。

姜來福聽他說,于是哭得更委屈,将他的新襯衫洇出兩朵眼淚花來,哭完了躲在他懷裡偷偷瞅向周圍肅穆的士兵,小聲問:“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沒人拘束他們的行動,因此姜來福還以為這是可以離開的信号。

然而白爵士卻是歎了口氣,随後從褲兜裡摸出個錢袋子,遞到姜來福手裡,說:“我還不能走,”姜張口就要問,被他按住,“别擔心,不是什麼大問題,等他們抓住真正的革命黨,我的嫌疑就能洗清了。”

讓姜來福離開,已經是他這幾日能争取到的,最大讓步。

姜來福想要發難,但他到底在審問階段讓人吓狠了,于是隻好抱怨自己:“都怪我,我就不該帶你進來……”

“這是什麼話?”白爵士笑說,“我可不想再回去了。”

暴亂、械鬥與大火,想想就可怕。

“那我也不走,我陪着你!”姜來福又說,雖語氣笃定,然而眼神裡的怯懦騙不了人。

“不行,”白爵士打斷他,裝作視而不見,“不要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他按了按錢袋子,“項圈叫人收了去,這是我好不容易得來的金子,你小心藏好,出去之後趕緊躲起來,不要把錢露給别人看。”

姜來福還欲待說,可瞥見左右士兵不經意盯着他手裡的錢袋子看,于是他暗暗吞咽口水,再不堅持說要跟着的話了。

從獅青的角度看,樓下說話的二人很是親密。

印象裡,這妖精對誰都是咄咄逼人的,哪有這般溫柔過。

實際上,從初見到現在,他和妖精已經不知吵過多少次架了。

他早該起疑,明明那個叫姜來福的販子如此緊張妖精的安危,不想着撇清自己的嫌棄,倒想着求人醫治,他那時就該看出端倪。

所以,二者竟是情人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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