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
太可惡了。
禅院直哉試圖收回手——但手腕被女人牢牢的鉗制在掌心,完全無法動彈。
難以置信,以前比任何人都要乖順的存在,竟然在今日如此放肆。
更令他自己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能從其強硬的态度裡窺見幾分冷豔。
……他是不是有病?
禅院直哉在心中咒罵自己的同時,又感覺到熟悉。
在此之前,能帶給他這種感覺的僅有兩人。
禅院甚爾和五條悟——他曾以為自己一生都将其追逐那兩抹身影。但如今,類似于命運一類的東西,竟然向他開了一個玩笑。
……又增加了?
竟然,還是一個女人?
一個……連咒術師都算不上的,女人?
禅院直哉絕不認可這一點。
他生來就處于頂點,以後也應如此。
暫時能夠伫立在他前方的人,就那兩人便足夠了。
“呀——”
尖銳的嗓音刺痛耳膜,喚回禅院直哉的心緒。
是個女人。
最底層的侍女,有點眼熟,但具體名字已經不記得了。
此人顫栗着。似乎是認識真理奈,望過去的目光滿是驚疑,像是突然無法再辨認眼前這個人是誰,感覺到十足的陌生。盡管她艱難的維持住端着盤子的姿勢,但終究無力,令其摔落在地,發出另一道噪音。
有巡邏的人在不遠處捕捉到她的驚呼,大聲詢問:“喂,怎麼回事?!”
但她幾乎難以再說出話來。
嘈雜的人聲漸漸湧現。
輕易聯想到接下來自己會經曆些什麼的真理奈,卻在這種情況下,不緊不慢地收回了目光。
被她重新注視着的禅院直哉,從她的目光裡讀出些興緻,心裡又氣又惱。
他滑動視線,沖侍女憤恨着咬牙。
仿若鋒芒的眸光刺過去,近乎于脅迫的話語也從喉嚨裡擠出來——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去叫人!”
侍女聽話地跑遠了,連掉落在地的盤子都忘記拾取。
禅院直哉低聲咒罵一句“蠢貨”。
“你在害怕嗎?”
真理奈笑吟吟地撒開鉗制着他的手。
“我沒有傷害你的打算。”她說。
禅院直哉驚訝于她的舉動,但求之不得,連忙後撤幾步。
他冷笑幾聲:“你以為我還會信任你嗎?”
情緒褪去,他變得冷靜下來。
就比如現在,他終于發覺,對方的一舉一動格外熟悉,是禅院甚爾的路子。
“你還跟着他學體術?”
“對呀。”
真理奈卷起袖子,沖他展示自己大臂上的肌肉。
禅院直哉:“……”瞳孔地震。
大概是因為訓練的時間不算很長,肌肉還是薄薄的一層,但形成的線條已經變得非常漂亮。隻是真理奈長着一張柔弱到似乎不能自理的臉,這就令畫面看起來有點維和。
不過他在乎的不是這個。
他驚訝的是,對方什麼時候練出的肌肉?
在這之前,他從未發現過!
禅院直哉大腦瘋狂運轉,于恍惚中摸索到事情的真相。
唯有這一件事,自己無法幫助她。
怪不得。
怪不得她能在擇偶方面看上禅院甚爾。
和自己不同。
他願意,也能夠幫助她。
反應過來對方不再是那個任由自己擺弄,全身上下都仿佛倒映出他名字的存在,禅院直哉怒不可遏。
“哈,你不是說隻看着我嗎?”
……騙子。
“你這個……”
“□□。”
他瞋目切齒。
像是真理奈就在他的嘴巴裡,被他一寸、一寸、又一寸……地嚼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