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不關門真的很壞,這種老舊住宅特有的鐵門開門聲又很大,韋端沒辦法,隻能站在樓道等他們吵完。
反正和他也有關,偷聽沒什麼心理負擔。
程垢的聲音無奈極了:“這小子現在惹了不該惹的人,你看他到現在都沒回來。”
張雯有點擔心地追問:“他惹誰了?!他還回得來嗎?”
“……看命吧。”程垢推開門準備離開,“詳細的你沒必要知道,總之離他遠點。”
張雯扯住他的衣角,好一會才緩緩道:“那你不想睡我嗎?”
程垢:?
程垢大驚失色:“你個小丫頭片子在想什麼,先不說你沒成年,就算成年了我都不可能對你出手——”
“為什麼。”舍棄尊嚴的挽留讓張雯羞惱極了,不依不饒道,“你明明誇過我漂亮!你——你根本不是拿我當女兒!”
“?我什麼時候說拿你當女兒……”這越說越混亂,程垢心煩意亂地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面定格的小紅點在小幅度移動,像在無聲地催着他去處理,隻得甩開張雯的手,“你問我把你當什麼?”
“我把你當讨債鬼,真是天生欠你了。”程垢往地上呸了一口,關門的動作倒是溫柔,隻是語氣不耐道,“早點睡,别東想西想。”
鐵門無情地關上,隔絕了女孩破碎的抽泣,程垢摸着口袋裡的鑰匙,咬咬牙擡步走向樓梯。
本該下樓的程垢反而向樓上走去,腳步聲離溜了兩層樓的韋端越來越近。韋端皺眉,蹑手蹑腳地和他保持着幾乎相同的速度也向上移動。
這種安靜的追逐極大地擴大了恐懼感,加上韋端此時的疼痛值仍然很高,他的創傷開始增加。
[尾随的腳步聲讓你精神緊繃,疼痛讓你精疲力盡]
[創傷+5]
韋端感覺到心跳逐漸加快,無形的手幾乎近在咫尺,隻要停下就會把他撕成兩半,恐懼讓他沁出冷汗,連同聽力都開始下降。
好在程垢沒有爬樓的耐心,直接開口終結了這場壓迫感十足的追逐戰:“韋端,别跑了。”
果然,他已經被發現了。
在韋端猶豫要不要放手一搏的時候,程垢舉起了手裡的手機,韋端一眼就看清了上面上面的定位系統:“你們的體内都植入了芯片,我知道你去了哪裡。”
少年終于不情不願地走下來了,身上一片淤青和傷口坐實了程垢的猜想:“果然,在賭場的那個人是你。”
韋端掀起眼皮,沒什麼精神道:“嗯,那咋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什麼手段易容了,也不知道你怎麼逃出來了,但段源軒一定會通緝你。”程垢眯起眼,“韋端,我不忍心看你被他弄死。”
被此人親手送上了三次手術台的韋端對這句話持嘲諷态度。
程垢難得地走親情路線,可惜刀疤臉配上關心的話語實在違和:“我平時呢,确實對你們過分嚴苛,但畢竟都是我養大的孩子,肯定不會把你供出去。”
“我護不了你一輩子,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段源軒推翻。”程垢剛才在張雯屋裡早就犯煙瘾了,此時對着韋端也懶得管他什麼二手煙有害身體健康,自顧自地點上然後深吸一口,“我知道你被段源軒包養了,他那錢做了标記,一看就知道你是他的人。”
韋端懶得噴這種像狗一樣标記地盤的行為,他腦子現在有點不正常的昏沉,沒什麼耐心道:“所以呢,需要我怎麼做。”
“單是殺了他還不行,我需要你從他那拿到一個黑色的盒子。”程垢沒有進行具體的描述,煙已經燃盡一半,他很沒有公德心地直接按在了欄杆上,生鏽的鐵皮被燒灼,散發出一種潮濕的焦味,“我會安排你去舞室學舞蹈,你纏着段源軒讓他帶你去舞會,那裡藏着我們要的東西。”
韋端不知道從哪裡吐槽他這漏洞百出的作戰計劃,但也隻是點點頭,冷淡地問道:“芯片隻有定位作用?”
他太聰明,程垢終于笑了:“還可以殺了你。”
“嗯。”韋端恹恹地回應他,“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他側身從程垢身邊走過,程垢也沒攔,隻是自顧自地把最後一點煙抽完,突然道:“你覺得我和張雯是什麼關系。”
韋端停都沒停,并不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
于是程垢自言自語道:“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是兄妹吧。”
本以為不會回應的人突兀的開口了,韋端盯着腳尖,似乎也是在對自己說:“相依為命的兄妹。”
“……”
程垢随手把煙頭一扔,過輕的物體還沒穿過層層疊疊的欄杆中間就被風吹偏移了軌迹。
“下周一記得交一千一。”
*
韋端早上八點起床。
[一場美夢無法消減你的疼痛,負面影響持續,創傷+10]
伴随着系統的提示,韋端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剛落地的腳一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疼痛值+100]
韋端咬牙扶着床邊起身:“真是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