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韋端回神一看,發現鐵軌驟然斷裂不再延伸,他擡頭,看到自己走到了一個建築物的背面,無人通行的窄門邊甚至長滿了蘑菇。
[你走到了醫院後門,是否開門]
醫院?意思是他又繞回來了?
韋端将手貼上門把,年久失修的鏽鐵承受不住力度,直接斷在了他手裡。
[詭術判定]
[詭術:43/詭術:40,成功]
韋端眉頭一跳,隻覺得大事不妙——他好像又跳關了。
事已至此也沒别的辦法,他隻能推開門進去看看。
藍色的消毒液被揮霍地倒在各個角落,蠻橫地消殺着一切生物,哪怕是活人在這個環境下待久了都會悶死。韋端嗅覺靈敏,隻能捏着鼻子避免呼入過多。
一樓的病房空無一人,虛掩着的門時不時被風吹開,心髒不好的人能被乍起的吱嘎聲吓暈過去,好在韋端除了遊戲幹擾外心理素質都極強,淡定地瞥一眼就略過了。
他路過樓道時專門看了一眼電梯,上面顯示正在運行中,數字是七,韋端往前又走了一段才想起自己坐段源軒的車經過時看到醫院隻有六層樓,輕輕皺起了眉,決定回去再看一眼。
他腳尖剛向後,清脆的童聲響起,哼唱着最經典的門鈴提示音,與現代化的電梯并不适配,但信息傳達準确無誤。
有人來一樓了。
出口還沒找到,從腳步聲判斷對方正向着他的方向走來,韋端隻能就近找了個病房躲進去,身體緊貼牆壁躲在門後,從縫中窺探外界。
“為什麼送到我們這的實驗體質量越來越差。”有點耳熟的中年男音透着明顯的疲憊,“有時候我真他媽想不明白這個實驗持續下去的意義。”
“噢?我還以為從我們來的那一刻起就應該做好了把這個鎮消耗殆盡的準備呢。”
韋端從門縫捕捉到了兩人路過的一瞬,終于想起了這兩個人的身份。
這是他和王焄逃出拳台那天遇到的謝醫生和邊博士。
對話還在繼續,謝新駿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你不應該比所有人都更希望一切被毀掉嗎?”
“你的兒子為科學獻身,愛妻被挾持囚禁……都走到這步了還同情這個鎮上的其他人,哼哼。”
邊博士被戳到了痛處,惱羞成怒道:“閉嘴!”
“别動怒呀。”話是這麼說的,但謝新駿仍要在邊博士的雷點上蹦迪,“畢竟那怪物進不來這裡,我就是把你殺了他也拿我沒辦法噢。”
“可憐的孩子,僅剩不多的生命裡還要再經曆一次失去血親的痛苦——”
“夠了!你今天發什麼瘋!”
成功把男人激怒的後謝新駿聲音冷了下來:“我倒是要問你邊灼光在發什麼瘋?!我讓他把那群闖進森林的學生帶過來給我,他把他們連同兩個神寺人員一起吃了!還有在段源軒那裡,說了别多管閑事也不聽,帶走人的方式那麼多種他偏偏要大開殺戒,你知道要是引起段源軒注意我們的計劃就完蛋了嗎?!”
謝新駿深吸一口氣,眼神陰鸷地看着和那小怪物如出一轍的臉,恨不得把父子倆都撕碎:“我昨天檢查了醫務室,大量藥品被帶走了。你回去之後搜他的房間,找不出來的話我們的合作就可以終止了。”
“!”邊博士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大量是多少?!不可能是邊灼光拿的,他對那個藥物——”
“我不在乎這些。”謝新駿打斷道,“藥品失蹤還能找回,我更關心邊灼光是否失控了。”
“你我都知道他失控的後果是什麼。”
真正帶走藥品的罪魁禍首正豎着耳朵偷聽,此時輕輕皺眉。
科研人員和醫院都與段源軒達成了合作關系,邊灼光作為他們這方的利器,除了父母是人質外,他們肯定還準備了強制手段來防止操縱者失控。
程垢叫他找的東西,會不會就和這個有關?
目前梳理下來,科研方、神寺與程垢那邊原先是有協議的,三方共同維護黑色産業鍊,但因為程垢反悔,更改了人口供應,科研方需要的實驗體質量變差數量減少,而神寺越做越大,而在邊灼光出手攻擊神寺人員後關系進一步變得惡劣,目前就是神寺與科研方的對峙,程垢在其中謀利。
從幽靈的故事來看,三個孩子分别就是它,宴見微和邊灼光,三人的父母都是科研人員。
那宴見微怎麼會成為神寺的繼任人呢,是作為人質嗎?
韋端感覺有什麼漏洞,似乎有什麼重要信息被遺漏了,但他目前最緊要的是離開這裡。韋端剛想擡步跟上,同時用詭術掩藏身形,不料詭術失效,他身上反而浮現出了白光,薄薄的一層不刺眼,但足夠讓兩人察覺異常。
“誰在那?!”
比起邊博士的無效怒喝,謝新駿更為直接,操起電棍就往這裡走來。
不是,你一個醫生為什麼要随身攜帶電棍!
一樓的長廊是直線型的,現在出去的話追逐戰不可避免,詭術使用出現異常讓韋端心生警惕。按他之前的猜想,詭術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邊灼光的,那他身處敵方腹地,對方能反之利用詭術來控制他也是有可能的。
韋端反應迅速,點開物品欄想要拿之前從王焄那摸來的鐵棍,結果手滑呼出的是在垃圾場撿的骨杖,眼看着謝新駿已經走到自己面前,韋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管它什麼材質,能把人敲暈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