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月,天氣清爽,微風吹拂。
“蔺浮生,你給我清醒點,昨晚幹什麼去了?”
蒼術推了推旁邊看着昏昏欲睡的人,蹙眉開口說着。
被推的人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趴在雲舟邊打着哈欠,一副提不起勁的模樣,連發帶都飄的輕乎乎的。
“我說這墨香書院離淩霄也不遠,為什麼還要特地坐雲舟啊,”他耷拉着聲音,越說越喪,“天天看着這雲,能忍住不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他暈的都沒心情看底下的風景,隻覺得魂都要飛了。
蒼術抓住他飄來飄去的發帶,随口回答:“誰讓你是淩霄大師兄呢?這雲舟上最重要的可是咱們給書院的禮物。”
雲舟是人造飛行船,主要也是給修為不高的人和妖四域三州裡自由穿梭,還有載大量貨物之類的。
以他們的修為,原本是不需要緩慢的雲舟,不過因為帶上了不少東西,才特地坐雲舟。
除了淩霄弟子和貨物外,還有些其他乘客,畢竟他們來得匆忙,是臨時包了輛雲舟。
蔺浮生一下站直身,叉着腰抱怨:“還不是師父,跑去當什麼院長,囑咐帶這帶那的,還不準用芥子袋,肯定是在報複我。”
不就是之前練劍時不小心砍倒了幾棵樹,直接氣的溜出淩霄,說是再看到他會被氣死。
“墨香書院可是和月華仙境一樣因天地而生的靈境,聽說凝聚着千百年來所有大能的意境,宗主當院長可是榮耀。”
蒼術邊說邊翻手,一枚丹藥出現在手中,他塞給蔺浮生,蹙起眉:“吃一顆就不暈了,我們大概明日就能到。”
他早就習慣蔺浮生這嘴上什麼都說的性子,說着這些,實際上還不是一直乖乖待着,守着這些東西。
畢竟是百年仙宗淩霄,所帶出來的自然也都是好東西,更别說還有宗主的那些法器秘籍什麼的,可都是無比珍貴的。
而好東西,總是遭人惦記的。
身後傳來腳步聲,穿着淩霄服飾的小弟子急匆匆朝着兩個人跑來,慌張行禮開口:“師兄,雲舟船艙裡的那些,”
他的話哽住,因為蔺浮生已經消失在原地,最後一眼隻看到一抹豔紅。
“放心,他能搞定,早就盯着那些人,讓浮生活動活動吧。”
蒼術很淡定,聲音溫和安撫着還流着汗的弟子,他上下看了看,對着他揮揮手,
“你怎的流這麼多汗,來,我給你把個脈,紮兩針。”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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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真的能瞞過他們嗎?他們可都是些修仙者,看起來一劍就能戳死我們。”
男人再次不安發問,緊繃的模樣看得出他的緊張。
旁邊的女人抿唇,她搖搖頭,沒有回答,隻是固執地拿着箱子裡的東西。
她沒有像男人一樣什麼都拿着,隻是挑挑揀揀的,塞進自己的芥子袋裡。
旁邊還有兩個人跟着一起翻,神色卻越發着急,寶物是有,但更多的是些不值錢的書畫和衣物。
他們在上來後就看上了這些,哪怕隻是箱子本身都看起來低奢金貴,更别說裡面的東西了。
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去看守這些東西,估計認為都是自己人,他們幾個更是不用提防。
接下來隻要按照計劃走就行,法器帶在身上,直接跳下雲舟都可以。
他們蹑手蹑腳從船艙樓梯上去,才剛走上幾階,沒擡頭就感受到門口的光線被遮住了。
“呦,幾位,忙着呢。”
蔺浮生揣着劍抱肩,倚在門框上,一雙桃花眼裡盈着笑意看着他們。
被發現的人渾身僵硬,緊緊盯着面前的少年,身體無法做出反抗的行動。
吓成這樣,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偷東西的,蔺浮生尋思着,動作迅速利落地把四個人捆起來,拎雞仔一樣丢到甲闆上。
早在清點船上人員時,蔺浮生就注意到了他們,畢竟這輛雲舟雖然有其他乘客,但這幾個人畏畏縮縮又氣勢低迷,實在可疑。
“仙君!這位仙君!”有人率先出聲,他聲淚俱下哭訴,“我們不是故意的,實在是沒辦法啊,我們都是被逼的!”
他一開口,就有人随着他一同訴苦,蔺浮生沒有阻止,隻是越聽越奇怪。
這一行人是從西域落州古城來的,在當地做着小生意,本意是來東方進些珍惜的玩意,沒想到竟然被人綁架拐賣,是偷了錢逃上來的。
不說别的,光是從西域跑來東域就足夠奇怪,就算被拐賣,幾個人目标這麼大,還能輕易逃出來?
蔺浮生看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女人,男人連忙把她擋在身後:“仙君,我婆娘是個啞巴,她是被迫的,沒動手。”
幾個人越來越緊張,蔺浮生也一句話沒說,就在女人想要做什麼時,蔺浮生動了。
他輕歎一聲,垂眸看着他們開口:“把偷的東西還回來,到了目的地後,我會把你們交到當地的如夢塔,是非對錯,跟他們争吧。”
仙盟在四域三洲中都立下了如夢塔,已存在百年,為的就是看守四柱,幫助天下生物。
蔺浮生沒有再多問,這些人看起來确實過得不怎麼樣,但話裡有真有假,也不值得信任。
“話如果是真,我會以個人名義幫助你們,如果是假,你們就老實被仙盟關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