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谏本隻是想靠着歇息片刻,但或許是因為太過疲勞,便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當他再度醒來時,隻有扶疏一人還在這墓穴中。
扶疏見雲谏醒了,說道:“走吧,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雲谏起身,掃了周圍一眼,問道:“他們人呢?”
說話間,封無凝就應了聲,話音中很是欣喜,“我們回來了。”
雲谏聞聲望去,疑惑道:“你們去哪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想清楚了雲谏此時對他并無威脅,封無凝的話音不複先前的膽怯,倒是随意了不少。
“扶疏方才讓我們去找出墓穴路了,你們跟我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雲谏看向扶疏,一時間有些疑惑。
“廟中那陣已經碎裂了,不能再用,我們隻能另尋出路。”扶疏見他看過來,解釋道。
封無凝再一旁附和,“是的是的,我們進來時,扶疏一劍劈開了那陣,趁着那陣碎裂的最後一刻進了這墓穴。”
雲谏這下明白了,點了點頭,“走吧。”
聽了這話,封無凝趕忙與璃茉走在在前面帶路,雲谏與扶疏落後他們幾步。
墓穴十分陰暗,路也不好走,幾人走了一會兒,扶疏突然低聲問雲谏:“你怎麼進來的?”
雲谏一時沒明白他這話是何意,疑惑地嗯了一聲。
“當時進入那廟時,我走在前面,你在後面應當能看到我的身影,那為何沒注意到我并沒有進去?”
雲谏這下明白了,嘩地一聲展開了折扇,輕笑了一下,“這你可得問璃姑娘了?我也想知道她怎麼弄出來了一個你的幻影。”
璃茉聽了這話也是一愣,“我……我不知道呀。”
扶疏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想來是她散碎的魂魄仿了我的樣子将你引入廟中,不過……你怎麼看出那是假的。”
雲谏的笑意更弄濃,“看來你不太了解自己呢,你身上厚重的靈氣,别說是我,便是随便來個普通人也能感覺到,這是她仿不出來的。”
當然,這話是他編的,在見到封無凝前,雲谏其實都沒感覺到扶疏的靈氣有多厚重,畢竟自塔中出來後他并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多少人,而那個黑衣的女子的靈力與扶疏不相上下,以至于他那時都沒覺察到什麼。
直到他見過了封無凝,他才猛地發現,扶疏身上的靈氣可能非一般人能比拟的。
至于真正原因……其實是那塊玉,扶疏身上帶着的那塊玉,光亮圓潤,成色極好,又因為常年被扶疏佩戴的緣故,上面也沾染了濃重的靈力,而後來的那個幻影身上所佩之玉品相就不怎麼好了,顯然隻仿了形而未得其神。
但不知為何,雲谏不太想将這種理由告訴封無凝,便随便編了一個。
封無凝聽後茅塞頓開,“原來如此,話說回來,若非我感覺扶疏靈力深厚,我也絕不會進那個廟的,太危險了。”
雲谏奇道,“封公子你行走江湖多年,也會怕這個嗎?”
封無凝哎了一聲,“雲公子看來不太了解我們這種人,就是因為行走江湖多年,才更明白要趨利避害嘛。對了,方才你還沒醒的時候我與扶疏商議了一下,我出去後要去隐竹莊趕這月十五的鬼市,扶疏說你們與我同去。”
雲谏轉頭看向扶疏,後者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答。
雲谏面上沒表現什麼,心裡卻在有些好奇扶疏在他睡着的時候跟封無凝說了些什麼。
不過這話雲谏沒問出來,因為他有眼下有了更感興趣的東西。
“鬼市?”
封無凝見雲谏的話音中帶着疑惑,便問道:“雲公子你不知道嗎?這規矩一直都有,竹隐莊每月十五晚上都會開夜市,江湖上都叫鬼市。”
之前雲谏和扶疏交談之時,封無凝正陷于眼前之人是雲谏的震撼中,又離得遠,估計沒聽到雲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那應該也不知雲谏失憶一事。
雲谏這麼想着,不緊不慢地晃了晃折扇,糊弄道:“我太久沒去過了,有些陌生了。”
封無凝絲毫沒有懷疑雲谏的話,頗為理解道:“确實,十五年了,如今再聽覺得陌生倒也正常,沒事,我對那裡很熟,我到時候給你好好講講。”
雲谏聽了,一時說不準這孩子是蠢還是沒心眼,但心中又一些慶幸,幸好這孩子沒多想,要是再多問幾句,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編。
這麼想着,雲谏便仗着封無凝不會聯想太多,幹脆多問了幾句。
“封公子在江湖行走,可曾去過孤雲雪域?”
他這話一出,封無凝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說話也謹慎了些。
“你……怎麼突然提起孤雲雪域?”
雲谏對他這個表現十分疑惑,但還是回答:“我先前在世時那裡還不叫孤雲雪域,現在有些好奇罷了。”
雲谏邊說着,心中邊無奈地笑着,他也沒想到,先前在山裡聽那些弟子說的話,會在這時候突然派上用場。
封無凝心中一松,話語輕松了些,“原來如此,我沒去過,那裡不許外人進入。”
聽了這話,雲谏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隻得道:“這樣嘛,可惜了,我還想去看看呢。”
“我去過。”雲谏話音剛落,扶疏便接上了話。
“啊?”
“嗯?”
雲谏與封無凝齊齊地看着扶疏,面帶懷疑。
封無凝似乎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驚訝,趕忙解釋道:“我隻是有些意外,畢竟我去了很多次都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