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聽睡醒的時候,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了。
他感覺自己頭暈乎乎的,口幹舌燥,不知道為什麼,甚至舌頭都有些疼。
環顧四周,沒有洛希身影。
他掀開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準備找找她在哪裡。
剛下樓,就聽見吳明煦跟洛希并排坐着,圍着師母聊天,把師母逗得哈哈笑。
夕陽灑在二人身上,兩人相視一笑,看起來是那麼登對,像一副電影海報。
周頌聽:……
頭疼,姓吳的小子能不能離我老婆那麼近幹嘛!
周頌聽深呼吸一口氣,打起精神調整好自己的狀态,昂首挺胸地走了過去。
他微笑:“原來都在這裡呀,下午好~”
然後他很自然地走到洛希和吳明煦之間,一屁股坐在兩人間隔的沙發中間,手很自然地環上洛希的腰,一臉委屈:“老婆,你下午去哪啦?我剛剛都沒有找到你。”
不知為何,在他轉過身與洛希說話的時候,她微不可查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頌聽盯着她看了兩眼,突然發現她的嘴角有一道傷口,已經結了血痂。
他伸手想去摸,奇怪道:“你的嘴角破了?疼嗎?”
洛希一愣,什麼破了?
嘴角破了?
她就這樣頂着破了的嘴角跟師母還有學弟聊天???
洛希眼前一黑。
又見周頌聽想伸手摸她嘴巴,洛希反應很快,沒給他機會。
她立馬側過臉,手一擋把他的手推開,聲音有點亂地解釋道:“沒什麼……不小心咬到了。”
周頌聽見洛希垂下眼睛不與他對視,放在大腿上的手指不斷扣動,心裡知道洛希有事情瞞着他。
為什麼不跟他說呢?周頌聽不解。
師母辛迎梅坐一邊笑而不語看着二人,她是過來人,看見洛希嘴上的傷口,小兩口又親親密密地說小話,知道是夫妻間的情趣。
另一邊吳明煦仍在狀況外,見二人好像有些不愉快,打圓場道:“怎麼了這是?嘴破了就破了,有話好好說嘛。”
也就吳明煦這個傻小子沒談過戀愛不明白,淨在這添亂,辛迎梅開口喊他:“小煦啊,到澆花時間了,陪我一起去呗?”
吳明煦被辛迎梅這一聲喚得忘了前面事兒,他甜甜地答應了,起身拿着水壺,陪師母一同去院子裡澆花。
“師母,你這花兒養得真好啊。”吳明煦看着院子裡這些漂亮的花,由衷贊美道。
辛迎梅跟吳明煦交流了會兒養花技巧之後,還是忍不住點撥他:“那個,小煦啊。”
“怎麼了?”吳明煦清澈的大眼睛撲騰撲騰看着她。
“有些夫妻間的事情,我們外人不好插手啊。”辛迎梅慢條斯理地講,“剛剛那個事兒,很明顯是他倆弄出來的啊……希希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就假裝不知道嘛。”
吳明煦大腦過載。
剛剛那個事兒,什麼事兒啊?
他回憶了一下,是指洛希嘴角破了的事兒嗎?
他倆弄得洛希嘴巴都破了……
——那還能是怎麼弄的?!
虧他還以為,是洛希吃東西不小心咬到了。
吳明煦突然想明白是怎麼回事,白淨的臉唰得一紅,心跳快得像在打鼓。
辛迎梅見他這樣,清楚他想明白了,不會再傻乎乎去說那種話,便高高興興接着澆花去了。
吳明煦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紅豔豔的花,想到洛希嫣紅的嘴唇以及嘴角血紅的血痂,聯想到她跟周頌聽接吻的場景,臉像放在蒸籠裡的包子,一整個熱氣騰騰、紅得滴血。
心跳如脫缰的野馬,他不清楚為什麼會這麼快這麼亂,擡起右手狠狠按住自己狂跳的胸口。
不止心跳亂,腦子也亂,千絲萬縷纏成一團,吳明煦想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算了,想不清楚就不想了。
洛希看周頌聽兩眼清明的樣子就知道他不記得醉酒後發生的事情了。
但她還是問了一句:“喝醉後你還記得什麼嗎?”
周頌聽眼珠子一轉認真思考了片刻,回答她:“不記得了,隻記得頭很痛,然後睡着了 ”
醉酒後确實不記得什麼,卻記住了一個美夢。
女孩柔軟的身體與甜蜜的舌頭帶給他的美夢,夢裡的觸感是那麼真實。
他垂眸看着洛希略顯幹燥的嘴唇,突然感到自己的舌尖一陣口幹舌燥。
周頌聽趕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一口潤潤嗓子。
“怎麼了嗎?”周頌聽見洛希欲言又止的模樣,眨巴眨巴眼看着她。
洛希考慮了一會兒要不要告訴他,最後想想還是算了,他都不記得了,告訴他隻會徒增尴尬。
既然她打算掩蓋這個意外,那就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再回憶。
她冷靜下來,平靜地回視他:“沒什麼。”
見無事發生,周頌聽隻好道:“好吧。”
洛希也覺得口渴,捧起茶杯喝了口茶,茶水燙到了嘴角的傷口,她忍不住咬了一下。
看着眼前低頭喝茶的女孩,潔白的貝齒在粉唇上壓出一圈紅暈,喝茶的片刻,能看見牙齒裡包住的一截紅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