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伊甯,今年是我穿越來的第十個年頭,但這是人間時,所以其實是第十天。
敲了敲天使長黃金雕花的殿門,我懷裡揣着一疊文件,“殿下,各重天關于創世慶典節目設計的提議已經收集完畢。”話音剛落,我直接推門踏入。但幾乎是瞬間,我一把退出,将門關上。
不為别的,我看到我的上司和他的前副官在殿内激吻。
OMG!My eyes!不對,我的小命不保!
奶奶的,怎麼幹這種事不開結界?
我戰戰兢兢地在殿門外等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沒過多久,天國副君路西菲爾打開了大門,他看了我一眼。
我剛好擡眼瞟他,正好被抓個正着,于是我趕緊低下頭,一個滑鏟跪下:“萬分抱歉!請殿下責罰!”
路西菲爾銀白的發絲稍亂,鋪滿晨曦的青瞳中還有着未退的情愫,微抿的薄唇帶着不自然的紅。他高貴地瞥着跪伏在地上的我,沉沉開口道:“伊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懂嗎?”
我拼命點頭:“懂,我懂。”
我不懂。
我想造反。
1.
我叫尹伊甯,我穿越了。
盯着這鎏金華麗的水晶地面,還有從眼前飄過的金發,我的頭發……
我在哪裡?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嗎?
不,不是夢!
我是尹伊甯,我很後悔。後悔我的整個大學生涯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每天隻知道吃喝玩樂和保證自己不挂科,大學四年沒有考到任何證書,也沒有考公考研的志氣,畢業後隻能進廠做牛做馬,每日領那點微薄的工資。
我忍耐着朝九晚五的生活,終于有一天我存下了一筆小錢,很快就辭掉了工廠的工作。在父母的暗中幫助下,我成功進入了一家小公司。我很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作為一個小職員,我每天都積極加班加點,在崗位上燃燒自己。五年的磋磨過去了,我也有了不小的成就,被領導委以重任負責一個項目。正當我感到自己的事業有望上升時,卻被眼紅的男同事嫉妒和排擠。
一次公司團建去爬山,爬到半山腰的一個山崖時,日光下的我有些疲憊。同事小李見此,便說自己看到一個林蔭處可以休息,我就和他同去。待到四周無人時,他卻原形畢露。他一邊勸我退出項目把這個項目讓給他,一邊諷刺我一個女人這個年紀了還沒結婚。
“尹伊甯,你看看你都這個年齡了。聽我一句勸,别争這些,這麼些年你賺的那些錢也夠你嫁人了吧!”我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婉言拒絕了他。小李卻怒上心頭,開始威脅我,我忍不住反刺了他幾句。他一臉菜色,猛地推了我一下。我本就站在比較靠邊的地方,他這麼一推,我往後退了一步,誰知身後地面的山石十分松垮,我就這樣一腳陷了下去,在一聲驚呼中跌落山崖。腦袋砸在岩石上,當場斃命。
一陣冰冷的黑暗過後,再次有意識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尹伊甯是死了,那麼現在這是哪兒?
我跪在這個異常華美的大廳,這裡的精緻程度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低着頭,金色的長發垂落下來,落在白色的裙子上。這不是自己的身體。來不及多想,就發現身旁同樣跪着一個人,正挨着自己瑟瑟發抖。
“就是這兩個天使打碎了我的琉璃盞?”一個聲音從前方傳來,帶着慵懶和一絲沙啞。
什麼天使?什麼琉璃盞?天庭?我擡頭看過去,這一看給我的腦子和眼睛受到了震撼。隻見大廳裡面白色高聳着金邊的沙發上,有兩個美麗的生物,之所以說是生物,是因為美得不像人。
兩個都身着奇異優雅的華服,其中一位衣領半敞,正側躺在另一位的膝上,金色的卷發柔軟如羊毛,一雙眼眸如深海般神秘幽遠,隻是雙目微垂,感覺神色恹恹。而另一位,把我給看愣了,簡直挑戰我的認知,直到身旁的另一個人猛地拉了一下我的衣袖,我才回過神重新低下頭。
然而,一股無形的重壓已經狠狠碾在了我的背上。我當下便匍匐在地,怎麼也擡不起身。
好痛!感覺脊椎要斷了!
隻聽身後有人厲聲喊道:“放肆!”
咬牙強忍着身上仿佛千斤的重壓,我逐漸想起了一切。
“我”的名字是伊甯,是第三重天金星天的一名默默無聞的能天使。不久前,金星天的天使長貝利爾——也就是前面金發那位,差遣了一批能天使去月球天領他在天使長加百列那裡定制的工藝品,其中有一隻珍貴的琉璃盞。結果在我搬運的過程中,被同伴不小心撞到,琉璃盞就摔下來碎成了渣。
琉璃盞……好不吉利的玩意兒!
這時,上首的貝利爾似乎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說:“怎麼辦呢……那可是我特意在加百列殿下那裡定制的……獨此一個呢。”
我發覺身邊的天使抖得更厲害了。
“創世慶典就要到了,你們手腳還這麼不利索。”貝利爾話鋒一轉,“這樣吧……”他向一旁的侍者傳話,不知吩咐了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說:“這些都是我的寶貝,你們兩個端着它們,繞整個金星天飛三圈,禁止動用法力。打碎一個,你們在第五天監獄的位置就深一層。”
有兩個天使停在我們前面,我感到身上的重壓輕了許多。顫顫巍巍地擡起身,就看到許多流光溢彩的琉璃盞規整地疊放在一個大托盤上,高高累起。
我顫顫巍巍地接過銀盤,那些琉璃盞馬上開始小幅度地抖動。跪在我旁邊的阿納爾也接過托盤,她擔憂地看了我一眼。
我手中有明顯抖動幅度的盞子引發面前侍者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