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天國遙遠的另一邊,智天使的大本營木星天,賭場「弗鎈尼利」金碧輝煌的某個專屬包廂内,智天使長别西蔔正坐在賭桌前,對着面前懸浮着的骨牌冥思苦索。
“砰!”有什麼東西氣勢洶洶地砸在了牆壁上,發出了急躁的聲響。
“砰!”
“砰!砰!”
别西蔔壓制住自己因被打亂思路而升起的怒氣,裝出一副和藹的樣子對一旁斜斜倚靠在沙發上的熾天使建議道:“薩麥爾,不如待會我們來一局怎麼樣?”
這個渾身散發着不耐煩的天使将手中沉甸甸的金球抛上天又接住,任它晃悠悠地在自己手背上流轉,然後斜睨了自己的兄弟一眼:“我早就說了,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找安士白就找安士白,非得把我一起叫過來做什麼?”
别西蔔裝作心傷一般歎了口氣:“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想見我的兄弟,是思念你了,想同你增加感情罷。”
座天使長臉上的表情欲吐不吐的,接着不屑一笑,紅褐色的發絲因情緒而飛揚:“你找我們來,無非是想找幾個水平不怎麼樣的給自己當陪練。得了吧,你根本就不擅長這種東西,再怎麼學習也不會有很大進步,承認有自己學不下的東西就那麼難嗎?”
這番話讓别西蔔臉上的神情像是破開了一個口子,差點把手下的桌沿給摁碎,他警告似地出聲:“薩麥爾……”
眼見氣氛開始不對勁,為了防止這兩位大打出手,坐在對面的安士白不得不笑眯眯地開口道:“二位殿下,二位殿下之間情誼深厚。雖日理萬機,别西蔔殿下是事事都想着薩麥爾殿下您的。這套骨牌遊戲是「弗鎈尼利」的新品,近來大受歡迎。沾别西蔔殿下的光,現在使用的這款是來自黃金閣的貢品,乃不可多得的珍藏。别西蔔殿下也是為了能好好同您共享如此樂趣,這才鑽研于此。”
然而,如此圓滑的說辭并沒有安撫住薩麥爾,反而讓他的語氣更為不善:“安士白,我看你挺喜歡這裡的,不如讓阿撒茲勒把你調給瑪門算了!說到瑪門,别西蔔你怎麼不和你的副官來上幾局?是因為牌技太爛,怕輸得一毛不剩嗎?”
說瑪門瑪門到,在兩個熾天使打起來之前,智天使長副官從走進來到在長官面前單膝跪下,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殿下。”
别西蔔見瑪門是有要事禀報的樣子,按捺住了把他丢出去的念頭:“什麼事?”
瑪門對此刻的狀況毫無察覺,規規矩矩地報告:“貝利爾殿下遣使者傳來消息,希望能同您和薩麥爾殿下一叙,探讨一下關于路西菲爾殿下新任副官的事。”
薩麥爾被吸引了注意:“路西菲爾的新副官,那個能天使?”他皺了皺眉,“一個能天使而已,有什麼好談的?”
别西蔔也皺眉:“貝利爾怎麼一驚一乍的?在有關路西菲爾的事上,他真是太不成熟了。”說罷,他不耐地擺了擺手:“以後這種事就不要來打擾我了。能天使而已,就算觐見過天父,又能掀起什麼風浪?不必管她……”
末了,他又叮囑他的副官:“去轉告貝利爾,他要是連一個能天使都解決不了,那也太丢臉了。”
瑪門領命,一邊思考着如何信達雅地傳遞這個消息,一邊退下。
這個小小的插曲揭過了前面的龃龉,牌局繼續。
…………
再次回到天國的這一邊,突然被拽上萬裡高空的我不免在心裡問候起對方全家。
“我說大哥,你放開我吧!!我和路西菲爾殿下之間清清白白,真的什麼都沒有!你相信我!!”勉強展開背後的四隻翅膀,強烈的氣流吹得我風中淩亂。
聽到我的話,對方竟加快了速度。看這架勢,不會是要找個沒天使的地方把我揍一頓吧?!
我的手被拽得生疼,硬扯也紋絲不動,眼瞧前面的紅發天使不知要把我帶向何處,我的内心是警鈴大作,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老闆娘你聽我解釋……啊不是,米迦勒大人!大人!您放過我吧!您大人有大量,小的賤命一條,不足挂齒!停停停,您能不能飛慢點?!我真的沒有勾引皇上——”
很快我就說不出話來了……我從來沒有在天空中被如此狂烈的疾風碾過,風像刀子一樣旋轉着切割而下……智天使的飛行速度遠不是下級天使可以比的,我就像被丢進了滾筒洗衣機,眼裡隻剩下了前方模糊的翠綠色。
等到我被丢到松軟卻踏實的草地上時,撐着地面差點yue了出來。注意到對方嫌棄的眼神,我不禁火冒三丈。
Damn!也不看這是誰害的?!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緩過神來。擡起頭,發現自己竟身處于一大片玫瑰花海之間,到處都有天國牌藍玫瑰,發散着點點藍光。
我從未見過如此景象,這裡不知道是金星天的哪個郊外,荒無人煙。我一點也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思,趕緊幾步跳開,離身邊這尊大佛遠一點。
此刻,對方一臉嚴肅。見我後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我急忙擡手擋在跟前:“别打我,我錯了!”對方身形一頓,停了下來,有些無語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了一下,然後說:“……我沒想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