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裝。兔尾院院長在哪裡?”
普卡驚訝于這家隐秘的精神病院真有這麼大能量。
“說話。”老局長咬着牙警告他。
“被救走了。”
“被救走了?”
“你看我被人揍成這樣,沒騙你。”
岩武局長抄起電話撥通某個号碼,聽到答複後又給了他一拳:“放屁,人根本沒回去,說實話,人呢?還活着沒有?”
普卡倒地,痛苦地呻吟:“真被救走了!可能還在路上沒到家呢!”
上來兩名警察和兩名士兵分别拖住普卡四肢,開始拉扯。
夏壬先說:“軍事任務優先,兩位局長若是有問題可以在這裡問,人我要帶走。”
岩武不吭聲。
間調局副局長反駁道:“王座警察部隸屬國王親衛,既是警職也是軍職,執行任務視同軍事任務。人是我的。”
“這是京畿軍部的紅色指令,軍事行動中我們有最優先權。”
“巧了不是,我也有紅色指令。”
“什麼?綁架案是刑警的事情,和你們間調局有什麼關系?”
“既然我們到這裡來就自然有來的道理。不該問的别問。”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了起來。
普卡支撐不住開始吐血。
京郊局注意到情況不妙,忙把兩人分開。岩武小心勸解道:“兩位,兩位,既然大家都有紅色指令,也分不出該把涉案人給誰。理論上來說同一時間内不該簽兩份紅色指令,或許是軍部哪裡弄錯了,不如再向上頭問個明白。在弄明白情況之前,我先把人帶去治治傷,别死在這兒了,誰都問不成。”
雙方都同意。
門外有急救車待命,岩武局長又把疑犯提出門,終于從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活過來。把普卡提溜到急救車上,好心勸告不管跟誰回去,都要實話實說,好好交代。
“這兩尊大佛誰都不好惹,跟咱這兒可不一樣,不論哪一邊,被咬着一口,不撕幾塊肉下來可不罷休。聽我的,别做無謂的抵抗。”
“知道,知道。”普卡昏沉地答應着。這老頭兒一老拳不知打着什麼關鍵地方,他實在已經不太有力氣抵抗了。
有人從屋裡跑出來,湊到岩武局長耳邊說了幾句,遞過去一隻平闆,屏幕上播放着什麼畫面。老局長看了幾秒,臉色霎時又變得凝重。長長地瞪着普卡看了一眼,招呼幾名警官看好嫌疑人,拔腿大步往屋裡走。
大堂裡兩撥人還在争吵不休,沒注意到京郊局人馬從昏暗處走過。穿過幾條走道,在一間布置奢華的房間盡頭,有一扇十分隐秘的暗門。暗門被破開了。見習警員們在牆角站成一排嘔吐。
暗門裡是一段向下的台階。通道昏暗狹長,兩側是望不到頭的緊挨着的木門。還活着的人依次被從木門裡清出來,衣不蔽體,神情呆滞。這些人大多身體不健全,其中甚至還有幼童。警員們不能确定這些人的殘疾是生來如此還是在此處遭受了虐待。一些空蕩的房間裡浸滿血污,還有殘肢骨骼沒有清理。
通道盡頭是兩個巨大空間。一邊架滿了監視器和數據存儲設備。另一邊陳列着數不盡的巨大冰櫃。沒人想去驗證,兩邊的容器中存儲的東西是否符合想象。
急救醫生将患者安頓好,跳下車來,關上車門。警官上前制止,忽而被那醫生揮拳撂倒。警員和士兵沖上前支援,未到近前,那人已經一躍上了駕駛座。急救車發動,沖破路障和彈幕揚長而去。
“是……是誰?”普卡掙紮着爬起來,試圖從急救車擋闆的孔洞裡分辨等待自己的又是什麼轉折,是好的或是壞的。
醫生扯掉頭套和口罩,向後視鏡望了一眼。
“绮蓮!”
同在一片土地上,擡頭不見低頭見,大河神堂的黑心修士,普卡認得,他接些什麼活計普卡也知道,大笑着問:“有人花錢買我的命?”
绮蓮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悠哉地回答:“放心,這次買你活命。”
急救車開進某個隐蔽山溝,司機将乘客拎下來,迅速換上另一輛不起眼的灰色轎車,一路向南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