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琉亞要進入兔尾院,進隔離塔。那裡有一座“自在境”模拟機,名為“遊魂”。她要進到那裡去,帶走一組術式。
她說。
那是一種無法被察覺的“抓取”術,将附着在她的控制系統中,等到實行解控時,抓取“解控密令”。
得到解控密令,所有的在役寄種人都将得到解放。
阿琉亞在她的計劃裡,隻是一個行走的存儲器。
“阿琉亞自己就是在役寄種人。在役寄種人的行為動作和思想被實施監測,對須臾來說是透明的,她不可能幫你做到這些事情。”聽起來非常不可行,泰西很失望。
“她什麼都不必知道,也不會知道。這是我們會選阿琉亞的原因,”芙路思卻說,“那孩子運氣極好,還沒腦子,沒人比她更合适。”
“……這沒辦法說服我……”泰西說道。
更何況,孩子被這樣評價,母親的心情不很愉悅。
但她說:“事實上你沒得選,不是嗎?我隻能告訴你,再過不多久,所有的在役寄種人都會被注銷。沒有時間了。”
他是不會願意讓寄種人進入新世界的。
“是這樣嗎?所有的在役寄種人都會被注銷,為什麼?”泰西向辛爾敏求證。
“她是這麼說的?”他看起來有些許訝異。
“她在騙我?”
他笑笑:“沒有。她知道的比我以為的更多。”
“為什麼?什麼時候?”泰西焦急地追問。
“阿琉亞會在那之前得到自由。”他隻是說。
片刻的沉默。
辛爾敏又問:“我不理解,她就這樣把她的目的都告訴你了?還是說,你的告密也是其中一環?”
“我不知道。”泰西說,“你們對我的全局監視,可以證明從您對我的提議感興趣開始,她就再也沒有與我接觸過。如她所說,我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做成我原本就想做的事。”
“她隻告訴你,她想要解放所有在役寄種人?沒說别的?”
泰西流露出些微為難的表情。
“她提起我了,是嗎?”辛爾敏很感興趣。
“不是什麼好話。”泰西回避地望着窗外。江水粼粼,被窗玻璃蒙上一層灰黑色。
“說說看。”
“不外乎一些‘叛徒’、‘背信棄義’、‘不要臉’、‘無恥之徒’、‘小人’之類的批判辭藻。說她這次一定會奪回失去的一切。說‘定将辛爾敏那狗賊碎屍萬段’之類的刻闆套話。”平靜地陳述并借機洩憤。引得他哈哈大笑,幾乎喘不過氣,說:“是她的風格,還是那麼幽默。”被罵還這麼開心,簡直讓人懷疑莫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
“那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您同意将我們的交易繼續?”
辛爾敏沒有立刻回答。
泰西很是忐忑。
她隻能這麼做,從一開始就沒得選,如今也一樣。
如果遵循安全避險原則,主動将阿琉亞凍結,不進兔尾院,不進隔離塔,對須臾來說不再有威脅,她卻沒法保證芙路思不會将之視為背叛。
阿琉亞的生死不止被大命盤掌握,還有許多眼睛也在時刻緊盯。
她有一群神鬼莫測的幫手。俗稱的名錄外。自由寄種人。
所以還不如将這一切和盤托出,換取魚目先生一句承諾。
辛爾敏不是個好東西,但至少說話算數,說能保她平安,就一定能做到。
泰西決定賭一把。賭那個紅發女人能把對方的路給堵死,讓他同樣沒得選。
“我答應你。”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