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燭光朦胧的亮着,戚和淞披着一身白色外袍,半倒在軟塌上,手裡拿着一本古書,靜靜地看着。
陶安虞穿好衣服走出來時,不免被眼前人眉間的柔色給迷住了。拍拍泛紅的臉,陶安虞将頭發拆下,散落在身後,随後走向軟塌,在戚和淞身旁坐下。
他坐下後也沒有同戚和淞說話,而是挪一挪小桌,将白紙鋪平用尺壓住,拿起筆就往上面算數。
戚和淞在陶安虞來了後,看書的閑情就消散了,他見陶安虞不理他,就自個湊上去。
“夫人在算什麼?”聲音很大,戚和淞離陶安虞很近,陶安虞忍不住揉揉被熱氣吹過的耳朵,也沒推開戚和淞。
他就這麼一邊算着,一邊道:“我在算我有多少錢,我打算買一間店鋪。”
“用來賣布衣皂?”
戚和淞手臂繞過陶安虞的腰,雙手交叉抱住陶安虞,頭靠着他的肩膀。
陶安虞的身體先是僵硬,随後放松下來,動了動身體往後一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沒錯,我想買一間店鋪,專門來賣我制作的物品,賣的物品很雜,我還把店鋪的名字都想好了——種花雜貨店。”
戚和淞輕笑一聲,詢問道:“種花雜貨店,這名字是有什麼含義?”
自然是有含義的,但是陶安虞也不可能告訴戚和淞,他是在思念自己的國家,思念那片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人。
他本來想這個名字是想了很久的,但說給戚和淞聽後,他又覺得這名字還是不夠直接明白。
“長安,我其實還有一個名字,你聽聽看覺得兩個名字,哪個更好。”
“一個就是剛才我說的種花雜貨店,另一個是叫華夏雜貨店。”
說完,陶安虞就安靜下來靜靜的等着戚和淞的回答。
戚和淞把頭埋在陶安虞的肩膀處,兩人的皮膚緊貼在一起,可以感受都彼此的溫度。
戚和淞身體的溫度比陶安虞低了些,但也不會感覺到冷或者冰,可以說這段時間的治療是有效果的。
剛剛陶安虞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他聽得出來這兩個名字都對陶安虞很重要。
思考再三,戚和淞道:“我個人認為華夏雜貨店這個名字更好些。”
“為什麼呢?”
“那有什麼為什麼,”戚和淞擡起頭,抱着陶安虞的手也松開,“好了,你先起來,我去給你拿樣東西。”
陶安虞聽話的起身,到一旁坐下。戚和淞穿好鞋子,打開門就出去了,看他轉角的方向應該是去了書房。
陶安虞沒等多久戚和淞就回來了,他手裡還拿着一個紅色木盒,木盒上邊上了鎖。
“夫人再等一下。”
戚和淞将紅色木盒先放到小桌上,然後又走到房裡放衣服的木櫃前面,隻見他伸手按了一個地方,“咔嚓”一聲,一個櫃門彈出。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陶安虞好奇地張望着,沒想到平時放衣服的地方竟然有暗櫃。
真是太令人驚訝了。
戚和淞笑着搖頭不說話,他回來時手裡多出一把鑰匙,大概就是去打開木盒的鑰匙。
陶安虞湊近,認真的看着戚和淞用拿把鑰匙打開木盒。
“咔啦”一聲。
木盒被打開了,裡面是一張一張的紙,待陶安虞看清楚上面的字後,他驚訝地擡起頭,忍不住驚呼:“地契!長安,你怎麼會有這麼多地契!”
“這些年攢的,别看着多,但這些地契裡面大多是沒人要的荒地,隻有少數是店鋪。夫人,你的銀子就好好留着,這些都給你。”
戚和淞将木盒推向陶安虞,就好像在推一盤陶安虞喜歡吃的菜一樣,沒有任何的猶豫。
這種行為也把陶安虞吓的不行,他連忙阻止,語氣着急:”幹什麼呢,都給我做什麼!”
他的手啪的一下打在木盒上,死死地壓住木盒,不讓戚和淞推動半分。
看着陶安虞眼裡驚吓的神色,戚和淞忍不住笑了出來,他收回推木盒的手,放回身旁,帶着笑意道:“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什麼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不想想,你攢了這麼多年的金庫都給我,那你豈不是什麼都沒有了。”陶安虞見戚和淞退讓一步,便忍不住開口說教。
“我有夫人就夠了。”
戚和淞突然道,一下打斷陶安虞說教他的思路。
唰的一下,一股薄紅從陶安虞的脖子不斷往上蔓延,直到整個臉都紅了才停下。
他低眸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敢擡頭看戚和淞臉上的表情,半晌才帶着害羞的意思道:“就會說這些話。”
聽的戚和淞低笑一聲,伸手将陶安虞抱在懷裡,手指把玩着落下的頭發,一轉一轉的,“夫人真容易害羞,以後遇到更羞的事情可怎麼辦才好。”
剛開始陶安虞還沒理解戚和淞是什麼意思,自己品味了一會兒才逐漸明白,本來淡淡退散的紅,又像海浪一般滾滾而來,可以說剛才是薄紅,現在的紅就像外邊草地裡花一樣,紅似胭脂。
陶安虞靠着戚和淞,雖然有點想堵住戚和淞嘴,但他心裡面聽到這些話确是非常喜歡的,就像被一層蜂蜜裹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