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菀死按住他的手,咬牙切齒:“我不認識你,我們沒關系。”
路燈下,陳見津一雙深棕色瞳眸冷得凝霜。
眉梢微挑,他突然笑了,長指去蹭她的臉,“寶貝昨天主動伸舌頭讓我吃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聞言,連淮陽震驚在原地。
宋菀想掙,卻抵不過他的力道,眼底逼出淚光,“那是你逼我的!”
她被帶壞了,變得不乖,陳見津很不喜歡,雙指捏住她的臉再度壓下頭。
連淮陽猛然回神,想上前阻攔,卻被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一個黑衣男人按住肩膀,他拖着他朝一處死胡同走。
察覺到連淮陽被帶走,宋菀掙紮得更加厲害。
齒關猛力下咬,她不惜弄傷自己也不肯讓他親。
陳見津吐出一口血水,壓眉看她。
嘴裡鐵鏽味濃重,宋菀用手背抹掉血漬,憤恨回迎上他的目光,“放了連淮陽!”
“好,真好。”陳見津眼裡鸷色濃重,他扯唇,皮笑肉不笑,“今天不廢他一條腿,對不起我寶貝這一句求情,寶貝說是不是?”
“你敢?!”
陳見津拍拍她的臉,“你說我敢不敢?”
宋菀輕咽幹澀的喉嚨,陳見津是真的敢,他有警察局的舅舅兜底,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理智回籠,宋菀腿腳發軟,她害怕了,後悔了。
陳見津勾住她的腰,沒真讓她摔下去。
她眼裡沒了光,那寂然的暗淡讓陳見津心頭一抽。
他張張唇。
“對不起。”宋菀阖上眼,淚水如斷珠滾落,“連淮陽是無辜的,是我不想跟你回去,拖他出來陪我吃飯,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陳見津不喜歡看她哭,明明她笑起來那樣好看。
他捧住她的臉,吻幹所有的淚。
“放了連淮陽,我跟你回去。”
陳見津動作一頓,嫉恨的情緒橫沖直撞,又被無奈壓下,他捏緊拳,将人攔腰抱起,往路邊的臨時停車點走。
重新回到公寓牢籠的宋菀覺得,自己真是傻得可以,妄想以卵擊石。
她的嘴巴受傷了,陳見津找出藥膏。
宋菀累了,失去了反抗的力氣,躺在床上,任由陳見津用沾了藥膏的指腹一遍遍摩挲過她的唇瓣。
藥膏是可食用級别的,帶着薄荷的清涼。
現在的宋菀很安靜,乖乖阖着眼睛。
陳見津喉結輕拉,忍不住低下頭。
他埋首在她頸窩,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甜橙香,勾人的好聞,陳見津很喜歡。
“寶貝,我們以後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
宋菀扭開腦袋,并不說話。
周六,往常在學校,宋菀喜歡到圖書館看書,或者騎自行車在城市随便某個角落閑逛。
而現在,因為不想看見陳見津那張臉,她被迫躺在床上,出不了門。
“寶貝,起了嗎?”
宋菀翻身背對住門。
她把門反鎖了,可這套公寓裡,陳見津的指紋可以打開任何一扇門。
他輕手輕腳進入。
宋菀并不擅長裝睡,尤其床邊還有人直勾勾盯着。
她顫抖的眼睫出賣了她。
陳見津拿指尖輕掃她卷翹的睫毛,低頭在她唇角印了一個早安吻,“起床了寶貝,要中午了。”
宋菀睜開眼瞪他,手背狠狠蹭過唇瓣。
午飯不在公寓解決,陳見津不知道發什麼瘋,非要帶她出去吃西餐。
他拉過安全帶替她扣好,身心愉悅,“寶貝沒試過西餐,今天嘗試一下。”
車在一家高檔西餐廳門口停下,宋菀被他牽着進去,一路上,除了服務員,沒見一位顧客。
看着就不好吃。
宋菀不由在心底吐槽。
他們被引着走到一間包廂,應侍生推開門,宋菀看到裡面的布置,一張不大不小的方桌上已經擺好了餐食,兩把椅子,其中一個上面放了一束向日葵。
悠揚的小提琴聲響起,應侍生貼心地為他們關好門。
陳見津抱起座椅上的花,遞到宋菀面前。
他沒說話,不帶絲毫弧度的濃密羽睫半垂,一雙丹鳳眼深邃如墨潭,目光柔情且專注。
宋菀沒接,繞過他拉開椅子坐下,連多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陳見津垂了下眼,壓下那些落寞的壞情緒,把花擱在她腳邊,在她對面入座。
刀叉已經按正确位置擺放在餐盤兩側,宋菀徑直切起牛排。
畢竟第一次吃,切得不太熟練,費勁弄下一小塊。
宋菀不知道這是幾分熟,外表是熟的,切開裡面還有血水。
她笑了笑,“沒有開化的野蠻人,就是喜歡茹毛飲血。”
她在嘲諷他,罵他是個沒有開化的野蠻人。
陳見津卻像沒聽到似的,把切好的牛排換到她面前。
餐桌上的一切細節都是他溝通經理布置的,包括他面前的牛排其實是宋菀那份,包括餐具擺放位置。
宋菀那份好很多,至少沒那麼濃重的紅血絲,她抱着懷疑的心态嘗下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餓了,味道出乎意料還不錯。
見她并沒有排斥,陳見津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一點兒。
說起來,這還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一起吃飯。
隻有他們兩個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