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談論内容的焦倩大驚,“宋菀,你敢?!陳見津你别忘了,我爸……”
她話還沒說完,胳膊就被人反扭,壓囚犯一樣按住,她疼得驚呼一聲。
這一聲叫醒了周向遠,也叫醒了遊戲桌上看熱鬧的人。
周向遠忙上前阻止,“陳見津你瘋了?她爸可是你媽的頂頭上司!”
最近又臨要升遷,風頭正盛。
“滾。”
陳見津鐵了心要這麼做,周向遠又把目光轉到宋菀身上,“宋菀妹妹,打你是焦倩不對,她知道錯了,我讓她給你道個歉,看在我的面子上,這事兒就算過去了行不?”
宋菀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眼神冷淡。
周向遠被她看得心虛,移開臉,“宋菀妹妹默許了,陳見津你給我放手!”
“周向遠,今天你敢攔我,咱們倆的朋友就做到這兒。”
周向遠皺眉,還想再說什麼,一旁遊戲桌上默不作聲玩牌洗牌的祁厭終于吭聲:“周向遠,回來。”
“卧槽?!”
“回來。”
周向遠看看祁厭,又看看陳見津,一抓頭發,側身讓開。
焦倩被壓到宋菀面前,眼神狠辣。
她從來沒有這麼丢臉過,因為宋菀,她喜歡的人被搶,今天還在朋友面前顔面掃地。
“你心裡現在一定很恨,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對不對?”宋菀并不着急動手,溫聲說:“可現在壓着你的分明是陳見津,你不恨他,反而來恨我,是不是太奇怪了?”
“如果不是你……”
宋菀點點頭,打斷她的話,“如果不是我勾引他,撺掇他,你是想說這個?”
焦倩咬牙,“這是事實!”
宋菀揚手,幹脆利落揮下一巴掌。
比之前焦倩打她的那一下更響更烈。
她的手都麻了。
焦倩被打懵了,表情空白片刻。
等她回神,宋菀繼續緩聲說:“回頭看看你喜歡的人的表情,記住現在的委屈,我如果是你,會把今天的遭受一字不漏的告訴愛我的人。”
周向遠:……我靠?!
他發現了什麼,一屁股坐到祁厭身旁的空位,“見津這女朋友,剛那話,是我幻聽嗎?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慫恿焦倩去告狀的意思?”
祁厭散漫一笑,“出去一趟聽得懂人話了,有長進。”
周向遠沒心情跟他侃,一臉憂愁,不贊同道:“這不成心添亂嗎?”
祁厭還在玩他那副牌,吊兒郎當道:“陳見津把人搶到自己身邊的時候就該有這個心理準備。”
“……?!”周向遠驚,接連三問:“搶的?什麼搶的?宋菀是他搶過來的?!”
周向遠再望向宋菀的眼裡多了幾分憐惜。
“所以……”祁厭淡聲提醒,“少說那些行俠仗義的話,萬一哪天真被逼不行了,找上你,你幫還是不幫?”
“當然……艹!”
周向遠頓聲,怒灌一滿杯酒,“什麼事兒啊這都是!”
陳見津沖冠一怒為紅顔的事很快傳到馮菁耳朵裡。
宋菀,馮菁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
接到輔導員電話的時候,宋菀很懵。
dang委馮老師找,她并不認識什麼dang委的老師,又為什麼要找她?
揣着疑惑,宋菀到了學校行政樓。
三下輕敲聲落,屋裡傳來女人的聲音:“進。”
馮菁在處理工作,見到來人,對辦公桌前的下屬說:“小趙,這些你拿回去看,後天之前整理好寫一份材料給我。”
叫小趙的職員抱起桌上的一沓材料,恭敬點頭:“好的,那我先出去了。”
走的時候還很貼心地把門帶好。
“坐。”
馮菁從辦公桌後起身,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前用紙杯接了杯溫水。
宋菀在會客的小沙發上坐下。
馮菁遞過來水,宋菀起身接過。
她伸手的時候,馮菁注意到她左腕上戴的玉镯。
“坐,别緊張。”
說着,馮菁在另一張沙發坐下。
兩人視線面對面,馮菁細細打量過眼前的女生。
毫無疑問,宋菀是漂亮的。
可對他們這種家庭來說,漂亮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宋菀以為馮菁找是為學院的事,猶疑開口:“老師,您……”
她話還沒說完,馮菁開門見山問:“你手上的镯子陳見津給的?”
一句話,點明她的立場。
宋菀這才想起來,之前聽射擊社成員八卦過的話,說陳見津的母親是學校dang委書記。
原來就是眼前的人。
神思稍轉,宋菀很快明白她叫她過來的意圖,直接把腕遞出去,“我試過很多辦法,摘不掉,如果您不需要我賠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還給您。”
對上少女認真的神色,馮菁笑了,貴氣養人,哪怕年及四十多,歲月留在她臉上的痕迹依舊不顯。
她慷慨地說:“一個镯子而已,兒子交女朋友送禮物,我這個做母親的倒還沒有吝啬到這種程度。”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系。”宋菀糾正,杏眼古井無波,執拗道:“沒有人會喜歡上一個性騷擾犯。”
馮菁斂眉,長期浸潤政治場讓她不笑的時候身上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宋小姐,慫恿我兒子跟朋友鬧翻的人是你吧,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種女生我見多了,說吧,什麼條件。”
馮菁的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商品,宋菀深呼吸,壓下翻湧的壞情緒,“這話,您應該跟您的兒子說去,讓他離我遠點兒。”
話落,宋菀起身離開。
拉開門,卻意外撞進陳見津沉暗到透不過一絲光的瞳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