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後要是有個頭疼腦熱,去村裡衛生所也更靠譜了,還就在家邊上。”連一旁的田二旺都忍不住插嘴道。
顔妍在一旁聽着也覺得這個苦賣的可真是好呀。不管什麼時代,醫生這種技術性人才都是香饽饽,畢竟誰家能沒個頭疼腦熱的呢?給老支書在心裡比個六六六。
像這次她跑到鎮上這麼遠來看病,就是因為現在村裡的衛生所技術水平太差了,隻有一個曾經是遊方郎中的老大夫,并沒有經過什麼系統性的學習基本屬于半吊子,一些常見的病症老大夫基本都有祖傳的經驗秘方。
大抵就是一些以前用過的藥方,無論病重病輕,都是一個劑量。加之不管是大夫還是醫生都會怕醫死人,老大夫對于自己的技術水平明顯也很有自知之明,平時開藥方,都會将劑量寫少幾分。
這也就導緻在他這看過病的人,先不說病好沒好,倒是真的一個都沒被醫死在他的手上。畢竟太嚴重、太緊急的病老大夫都是擺手說自己醫術欠佳,直接讓家屬拉走去鎮上。
老大夫醫術雖然沒有很高,但是眼力這麼多年倒是真的練出來了,病的嚴不嚴重、緊不緊急,基本上上眼掃幾下,眼皮扒拉扒拉就能看出來。
好消息:達成零殺成就。
壞消息:醫術欠佳的名聲真的傳的很徹底。
村衛生所更是在村裡人心中打上了一個省錢但不靠譜、但醫不死人的标簽,有病不急的話可以試試,運氣好就治好了,運氣差也就是病好的慢些。
顔妍這次就是,吃了劑量稍減的藥,藥效不足,加上自身的身體素質也比較一般,拖了很久也沒好全,直拖得一家人都有些着急,才一緻決定去大醫院看看,安安心也是好的。
用郭白英的話來說:“别看病症好像不嚴重,等它突然嚴重就來不及了。”她還相當有理有據,“之前隔壁村有個年輕小夥兒就是,平時看上去挺正常一個人,陪老婆去産檢,結果被醫生拉住建議他去檢查檢查,然後查出腦子裡長了個瘤子。之後身體就越來越差,沒幾年就走了。”
有時候人不知道自己有病的時候反而能好好生活,看着似乎好好的。但是當自己知道後卻又會迅速衰敗下來,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生機一樣。
對于這點,顔妍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歸咎于心理作用。網上确實有說過一種心理療法,就是心裡告訴自己沒病,就真的感覺自己身上好像舒服了點。
還有種網絡玄學是跟自己的身體器官打商量,告訴“它”自己有某個重要事情要去做,這個時間段千萬不可以鬧幺蛾子。然後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玄學”真的發動了,真的有不少人回帖說起效果。
顔妍隻能感慨,世界太奇妙,人類太奇妙。
除此之外,顔妍還記得當時自家娘親臉上的惋惜和後怕,因此即使這次她也覺得自己病的并不嚴重,也還是跟着來大醫院看看,安一下這些愛自己的人的心。
綜上所述,此時能分來一個經過當代正規醫學培訓的醫學生,哪怕可能臨床經驗沒那麼足,也真的可以算是撿到一個大漏了。
“建國叔,那他旁邊那個姑娘是跟他一起來的嗎?”妍妍用下巴快速輕擡了擡,指向那邊,又很快收回。
倒也不是顔妍沒話找話,看見個人就覺得對方是一對兒,或者是一起的,真的是這兩人舉止看着甚是親近,在這個可能随時被人喊耍流氓然後抓走的時代,這個距離已經算是相當特殊了。
不是說那種物理意義上的距離近,畢竟現在都差不多坐在牛車上,大家都沒時間講究這些“規矩”。
是那種眼神的交彙、肢體的下意識毫無抵觸的接觸。男生雖然略有避嫌的意思,有時候太過貼近也會往後避一避。但很多時候,像是沒怎麼反應過來一樣,任由女生動作。
反觀女生這邊可就自然多了,看得出完全是長期養成的行為習慣。聊着聊着就會伸手去拉男生的衣擺,又或是搖一搖胳膊。給顔妍硬是看出一種古早言情劇的味道。
既然都言情劇演上了,那肯定也少不了沖突。這不,顔妍還沒等到田建國這邊的回複,下一刻那邊就爆發出了大聲的争吵和推搡。
隻見那個姑娘此時,正一手叉着腰,一臉倨傲,另一隻玉白而不染塵的手正指向坐在那個男醫生左手邊的姑娘,口中好像說着些什麼,略有些遠,加之兩輛車上還有其他人也在大聲的聊着天,因此顔妍和郭白英這邊隻能隐隐聽見嘈雜的身音,卻也分辨不出具體内容。
誰知道,這姑娘下一個動作就是伸手直接把人用力往車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