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的手藝是真的不錯,原本有些食不下咽的櫻田明雪不知不覺胃口大開,就着五道菜連吃了三碗飯。
她正要添第四碗的時候,幸村精市卻攔住了她,隻見他溫柔而無奈地笑道:“就算想證明我廚藝好,也不用這麼拼吧。”
櫻田明雪看向對面的少年,好看的眉宇間是藏不住的關心。
她有一瞬間升起了傾訴的欲望,可脫口而出地卻是,“幸村同學,可以給我彈一首曲子嗎?”
幸村同學已經幫過她很多回了,她不能再自私地将幸村同學拉入她的痛苦之中。
“好。”幸村精市垂下眼眸,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回了個好字。
他收拾餐桌的動作很迅速,櫻田明雪都沒來得及幫忙,他就已經将碗筷壘成了一摞。
櫻田明雪很不好意思,她不但辜負了幸村同學的盛情,還一點兒忙也幫不上,要求倒是一個接一個。
她跟着幸村精市進入廚房,隻見他動作井然地将碗筷放入洗碗機後,修長的雙手放入自動感應的水龍頭下,“櫻田想聽什麼?”
櫻田明雪想了想,“彈幸村同學拿手的吧。”
今天的天氣很好,淡金色的陽光格外溫暖。
鋼琴挨着陽台,琴面漆光在日照下泛着琥珀色的暖暈。
幸村精市坐在鋼琴前,随着雙手在黑白鍵上的起伏,優美動人的音符也随之傾瀉而出。
“是《星空》。”櫻田明雪坐在琴凳的另一側,臉頰放入掌心,右肘支在鋼琴支架,閉眼聽着萦繞在耳邊的優美旋律。
旋律清晰而舒緩,沒有任何炫技的技巧,非常地平易近人,卻如同一陣春風撫平内心的傷痕。
“嗯”幸村精市彈鋼琴隻是為了抒發感情,在鋼琴方面花費的心思并不多,因此學得都是不太需要技巧的經典曲目。
曲到中段,即将進入情緒激昂的階段。
幸村精市卻直接跳了過去,琴聲越來越弱,直至餘音消失。
一曲完畢,他側頭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少女。
此時的少女呼吸綿長,垂落到的鎖骨的長發,随着她的呼吸,有節奏的起伏着。
櫻田明雪昨晚睡得遲,今天早上還起的早,而且在新幹線也沒有睡。
對于睡眠質量超好的櫻田明雪來說,這已經相當于難以忍受的失眠了。
因此吃飯時,就像缺了水的莊稼,整個人都是蔫蔫的,精神力也渙散的。
而幸村精市的音樂就如同水一樣,沖散了她心底的壓抑。
心神的放松導緻了身體的放松,然後她就放松地睡着了……
在櫻田明雪呼吸變重的那一刻,幸村精市就有意放緩了琴音。
雖然早就知道她何時何地都能睡,但看到她單手撐在鋼琴支架上也能睡得如此香,一時之間還真有些羨慕她的睡眠質量。
不過整個腦袋都壓在左手上,手腕還是有些受不了。
隻見櫻田明雪的身體重心不斷地往外側偏移着,眼看着就要落到地上時,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看着落在懷中的少女,幸村精市一邊搖頭失笑,一邊輕輕将少女放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往少女的腦袋底下放入一塊抱枕後,接着又轉身從房裡拿了一條毯子,嚴嚴實實地給少女蓋好。
做完一切後,幸村精市用此生最大的克制力,收回了變得貪婪、不受控制的目光。
……
櫻田明雪是在一陣鍵盤的敲擊聲中醒來的。
開始腦子還有些渾噩,她半閉着眼睛從沙發上起身,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還惬意地伸了伸懶腰。
自從父母去世以後,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
當看清陌生的環境時,又不由一愣。
随着記憶漸漸回籠,櫻田明雪的神情僵住,如同機械般轉動着脖子看向了飯桌方向。
此時幸村精市正背對着她,在一台筆記本電腦上敲敲打打。
大概察覺到背後的動靜,他轉過身來,“睡得好嗎?”
吃飯的時候心不在焉,聽音樂又睡了過去。
櫻田明雪滿臉懊惱和羞愧,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可她隻是個非典型普通人,不能像五條悟一樣瞬移,也不能像夏油傑一樣操縱着咒靈飛天,所以無法逃避剛剛的失禮。
因此她隻能撓着頭面對,“很好。”
雖然很不好意思,可确實睡得很香,渾身都有種神清氣爽的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