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學長之所以選羅密歐,是因為他去年才演了羅密歐。
雖然台詞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對羅密歐的演繹,他還是很有經驗的。
“當然可以。”聽到櫻田明雪的請求,毛利壽三郎當即爽快地同意了,不過他提了個要求,“但是我們能不能就在網球場的觀衆席上練習?”
自從櫻田明雪從休息室走出來,小幸村就往這裡瞟了好幾眼。
他平時就已經夠操心的了,可不能讓他再患得患失了。
至于櫻田能不能快速适應,那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内。
“這個自然。”櫻田明雪愣了一秒,然後趕忙點頭。
她就沒想過跟毛利壽三郎兩人單獨在休息室對台詞。
跟交集不多的人單獨在一個狹小的房間相處幾十分鐘,對她來說也是一件不自在的事啊。
要不然她一個社恐阿宅,也不會走出家門,頂着陌生人的目光,去幫助亡魂完成遺願了。
兩人達成協議後,正要一起往觀衆席走去,卻被柳生比呂士叫住了,“一起吧,我負責帕裡斯的台詞。”
櫻田明雪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連忙說了聲好。
柳生比呂士可能有事兒要走,等不到9點再和大家一起跟她練台詞了。
……
“要是我這俗手上的塵污……”
看着毛利壽三郎聲情并茂的演繹,櫻田明雪終于明白他被選為羅密歐絕不僅僅因為帥氣而已。
他身上的潇灑不羁跟羅密歐的浪漫自由有種内核上的契合。
有那麼一瞬間,櫻田明雪覺得羅密歐大概就是毛利學長的模樣。
也許中島老師選了虎杖悠仁為羅密歐,跟毛利學長能出演羅密歐的原因一樣——精神内核上都有跟羅密歐相契合的地方。
隻不過毛利壽三郎擁有的是羅密歐浪漫自由的氣質,虎杖悠仁則是熱情勇敢。
上述兩種氣質,幸村精市身上也有,但是遠不如毛利和虎杖突出。
可他演帕裡斯就很傳神,那種沉穩克制的翩翩風度尤令人心折。
如果不是他将帕裡斯溫柔背後的強求——明知朱麗葉并不愛她卻依舊不肯放手,演繹得相當強勢到位,肯定會有很大一部分的女觀衆覺得朱麗葉不識好歹。
“……乞求你宥恕。”随着這一句台詞的落下,毛利壽三郎彎下腰,向櫻田明雪伸出了掌心。
“神明的手本許信徒接觸。”櫻田明雪的台詞脫口而出,并将右手放在了他寬大的掌心上,“掌心的密合遠勝如親吻。”
櫻田明雪本以為她會緊張,沒想到在毛利壽三郎的帶動下,她完全沉入了朱麗葉這個角色,以緻于她有幾處台詞說錯了,都絲毫沒有意識到。
“櫻田同學的社恐似乎已經克服了。”注意力早就從練習場上轉移到觀衆席上的柳蓮二在手機上記着筆記,丸井文太想要湊過去瞄了一眼,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鎖定,屏幕立刻變成了一幅風景畫。
“隻要做的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櫻田從來就不社恐。”面對真田弦一郎的“趁人之危”,幸村精市隻好使出了他在U17用過的夢境一舉結束了比賽。
他拿着球拍走到了丸井幾人身前,目光卻看向了絲毫沒有意識到練習賽已經結束的櫻田明雪。
準确來說,櫻田在做真正想做之事的時候,往往沒空社恐,若是做完了,意識到正在被人注視,她就會懊惱得恨不得原地消失。
柳蓮二将幸村精市的飲水杯遞到了他手中,“似乎還真是這樣。”
“噗哩,是因為做之前沒過腦子嗎?”仁王雅治的目光從搭檔身上收回,然後伸了個懶腰,一針見血道。
幸村精市聞言,握着飲水杯的手一頓,接着點了點頭,“有這一部分原因。”
不過櫻田是個相當理智的人,沖動的時候往往很少。
但是過于理智會讓人變得束手束腳,反而讓自己活得像一個套子裡的人。
她自己大概也明白這個道理,有時候就會抛棄理性,純然地跟着内心直覺走。
不過她對旁人視線的敏感,很多時候并非出于畏懼或害怕。
以她不擅長拒絕的性格,很大可能是害怕回應别人目光中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