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賽期食堂阿姨也回家了,本來紀一渝要給郁淺燼留個值班的,但他拒絕了,這周邊吃得多、外賣很方便,沒必要耽誤阿姨的休息。
半中午醒來後,他看了一眼裴勇的房間,這人确實還沒出泉水,隻拿了個小行李箱走,其他的估計準備酒醒了再回來收拾。
去廚房喝了杯溫水,郁淺燼披上外套,走出門。
休賽期他經常住在基地,有時候自己做飯有時候懶得做,就出去逛着找餐館,和這一片的老闆都熟了。
在一家家常飯館打包了四菜一湯三份米飯——怕正長身子的甯厭不夠吃,郁淺燼拎着保溫袋,又走回了基地。
就是這孩子回複【好嘞】半天了,怎麼還沒見着人。
洗澡去了?
郁淺燼于是整了個保溫罩把飯菜蓋上,然後去廚房給自己煮茶。
快煮完了,身後才傳來腳步聲。
郁淺燼回頭,挑起了眉。
這孩子還真是洗澡去了。
頭發沒完全吹幹,有些潮,一縷一縷搭在額前。
眼尾微耷,薄唇緊抿,這副表情說不上來是郁悶還是委屈。
郁淺燼揚了下下巴:“過來。”
甯厭于是老老實實走了過來。
郁淺燼放下熱水壺,擡手輕撚了一下甯厭淡紫色的發尾:“會掉色麼?”
他連甯厭的肌膚都壓根沒碰到,後者就跟觸電般,蹭得往後退了一步。
郁淺燼:“?”
甯厭好像也察覺出自己反應有些大,又往回靠近了一步,幹笑:“我......我以為你要撓我,我特别怕癢。哈哈。”
他摸了摸鼻子,道:“會,但不太明顯。”
郁淺燼“嗯”了聲:“去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他把茶水倒進公道杯,放在保溫墊上。
一回頭,甯厭還站在自己旁邊。
郁淺燼:“怎麼了?”
“沒、沒事。”
甯厭說:“等你一起。”
郁淺燼:“那走吧。”
“噢。”
甯厭慢吞吞轉身。
本來郁淺燼是以為甯厭不喜歡這些觸碰的行為,但跟在甯厭身後,他卻發現這孩子耳尖紅了。
害羞了?
這麼純情?
這孩子也長挺帥,十八年來沒談過戀愛麼?
郁淺燼于是問出了口:“甯厭,你談過戀愛嗎?”
天知道甯厭滿鼻子都萦繞着郁淺燼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大腦還處于宕機狀态,一瞬間把這個問題聽成了“你談戀愛嗎?”
“啊?”
他一愣:“和、和誰?”
郁淺燼:“?”
郁淺燼笑了:“我是問你以前談過戀愛麼,不是問你要不要談戀愛,難不成TRG還包婚?”
甯厭:“......”
甯厭又被自己傻逼到了,他也不會承認剛才那一瞬間他真的有在期待郁淺燼回答“和我”。
媽的。
更傻逼了。
郁神那麼帥那麼A的人,怎麼可能和同性談戀愛。
甯厭心裡把自己罵了一頓,然後慢吞吞回複:“噢,沒談過。”
“嗯。”
郁淺燼道:“如果以後你打職業出名了,會有很多來自各方面的誘惑。希望你還能堅守住本心。”
甯厭:“那我有機會打職業嗎?”
郁淺燼:“?”
郁淺燼:“又套話呢?”
甯厭不說話了。
“還有兩天轉會期開始,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郁淺燼坐下:“聽話。”
“哦。”
甯厭在他對面坐下:“好吧,我聽話。”
這就乖了。
郁淺燼接着道:“下午我要回家一趟,和你方向相反就不送你了。我給你打個車。”
甯厭:“?”
甯厭這才蓦然意識到,自己并沒有永久住進TRG基地,這一切的美好依然是南柯一夢終須醒,馬上就要回歸現實了。
他又開始沮喪了。
郁淺燼已經習慣這孩子總是莫名在炸毛和撒嬌和委屈裡切換,尤其一提到分開他就更委屈,所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聊了聊遊戲。
飯後,兩人一起把碗筷收進洗碗機。
“郁神你不用給我打車了。”
甯厭跟在他屁股後面:“我坐地鐵就行,很方便,比打車要快。”
郁淺燼:“随你。”
甯厭也沒什麼行李,就一個身份證一手機一直揣在兜裡,給郁淺燼道别後,走出了基地。
外面有些飄雪。
上海的冬天雖然冷,但很少下雪。
至少甯厭這十八年都沒見過。
他有些呆。
果然,這老天都感受到自己的難過了,開始十二月飛雪。
......好吧,十二月飛雪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
甯厭更難過了。
慢吞吞走進地鐵站,慢吞吞找了個座兒,慢吞吞倒地鐵,慢吞吞掃碼出閘門。
易元洲說他在網吧,于是甯厭回家換了身衣服,就掉頭去了網吧。
這哥是玩上單的,但這局系統補位給他分到了打野,甯厭還沒到兩人常坐的位置時就聽到了他的鬼哭狼嚎。
“卧槽這貓女小代!!他咋知道我在這兒?不是,他開挂了吧?舉報!!”
“15投了,下一把。誰沒點?上單是你嗎?ad是你嗎?輔助是你嗎?”
甯厭:“......”
甯厭在他旁邊坐下:“我沒點。”
“你哪個位置?你為啥不點?——等下。”
易元洲入戲太深,過了兩秒才蹭得回過頭。
他表情一頓:“唷,這不是‘郁神給煮面’哥嗎?怎麼光臨寒舍了?”
甯厭:“?”
甯厭:“你腦子被門夾了?”
“不,我心寒了。”
易元洲一臉悲憤:“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鬧,你沒感覺到我周圍都是寒的嗎?”
甯厭:“......”
路過的林小寒:“?”
同病相憐啊兄弟,都是心寒哥。
“打小龍。”
甯厭目光轉向屏幕:“對面打野肯定在先鋒,這個時間點你們這個戰績接不了,隻能換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