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懶洋洋地撒在衣服上,一縷發絲飄落在地上。
一大早就搜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鄧葉有些不解,但還是接了。
“你好,你是何湘的家屬嗎,她這邊需要做手術需要簽一下字。”
突入而來的聲音讓鄧葉整個人都清醒了,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是看到醫院的電話卻使得她不得不相信。
她心頭發酸,眉頭緊蹙,開口問道:“請問她是得了什麼病嗎”
那頭的話讓她陷入困境。
“她現在是肺癌晚期,需要竭力去搶救,手術需要患者親屬簽字。”
鄧葉嗓子有些沙啞,哽咽地開始說道:“她的丈夫是你們醫院的患者,名字叫馬涯,可以找他簽一下,我随後趕到。”
“好的,這邊已經查詢确認了。”
鄧葉挂斷了電話,着急忙慌地換上衣服出了門。
南陽醫院離這邊有些遠,大概四五公裡的路程,鄧葉連忙打車趕過去。
醫院診室的叫号和病人的哀嚎聲以及家屬的叫喊聲交織在一起。
鄧葉一時半會有些着急,從大門一路小跑到手術室,中間還磕磕絆絆了幾下。
刹那間,鄧葉像是聽到了臨别的鐘聲。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手術室,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她和老師才認識多久,怎麼……老師就要先行一步了呢?
她垂下頭,輕輕低喃着“老師,千萬别……”
手術室内醫生正在竭力搶救着患者,主刀大夫的眉頭緊鎖,汗水幾乎覆蓋了整張面孔,手卻不敢抖任何一下。
時間争分奪秒跟着死神賽跑,不論過程,隻看輸赢。
曾幾何時,鄧葉能坐在椅子上長達數幾個小時,中間完全不變化任何姿勢。
周圍的路人不知已經變化多少,也有些回來的人為她而停留片刻駐足的。
“手術進展順利,家屬過來交下費用。”
鄧葉感覺自己的腰和脖子都無法動彈了,酸澀感突如其來的湧入全身。
雖然她手腳發麻,全身幾乎無法動彈,但是憑借着毅力使她雙手撐起扶手。
她緩緩起身,手扶着牆,一蹦一跳地跑到收費處。
鄧葉現在有個強烈的想法,那就是想快點見到何湘。
劉主任招呼着鄧葉到她的辦公室裡了解情況。
一進入辦公室,劉主任直接開門見山,毫不廢話。
“何湘的病做化療對于肺癌而言,隻是起到短暫的拖延時間,根本無法醫治好。”
“這邊還是建議您帶她過好剩下的時間,想吃什麼多吃點,想做什麼就做吧。”
鄧葉聽到這一消息身體發顫,淚珠劃過整張臉大顆的掉落下來。
她的手緊緊地拽緊衣袖,逼着自己看着醫生,緩緩地開口道:“那她還有多少日子了,我想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劉主任伸出一根食指,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個月。”
鄧葉拿着病例單來到病房前,透過玻璃窗看見何湘明顯消瘦了許多,大片的白發夾雜着黑發。
鄧葉用手抹了抹淚痕,她把病例單放在座椅上,扭開門進去。
何湘臉上帶着笑意,完全看不出是經曆過一場大型手術的人。
何湘眼神中帶着柔和的目光,嗓子嘶啞着,慢慢地說道:“我早就知道了,小鄧。”
鄧葉眼神中帶着些疑惑,不等她提出疑問,何湘又補充道:“晚期,我接下來要教你祖下流傳的中醫食療了。”
鄧葉看着何湘一臉憔悴的模樣,很是心疼。
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畢竟是何湘想做的事,鄧葉其實早就想學了,可惜她纏着何湘一直沒學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走出醫院大門,鄧葉神色恍惚,迷迷糊糊回到了家。
她從接到電話到現在連一絲水都沒喝過,她的嗓子早就快冒煙了。
鄧葉看見門口站着一個男人,頭帶着黑色鴨舌帽,時不時的盯着手機,眼神中充斥着不滿與嚣張。
鄧葉不想搭理這男人,用右手輕輕地推開他。
這個男人回過頭,一身黑色的衣服,他正在盯着這個診斷書看。
男人眉頭舒展了一下,松了一口氣,說到底他還是有些害怕,畢竟這事可大可小。
鄧葉滿腦子都是何湘對她說的話,她甚至直接開了門,絲毫不顧旁邊的那個男人的存在。
鄧葉低着頭,左手拿着診斷書,進了門,全然不知身後的男人也跟着進門。
葉煜神色張揚,不屑地看着她:“少裝病了,又不是你的名字。小爺我從昨天餓到現在就等着你一頓飯呢”
鄧葉皺了皺眉,突然想起這一茬,辯解道:“冰箱裡有涼拌的食療,你先吃着讓我緩緩。”
葉煜叉着腰,彎下腰看着鄧葉問道:“胃病真能吃嗎,你想害我?”
鄧葉擺出一副可信任的模樣,面帶笑容,隻是這笑的有些發苦了。
她回道:“涼拌紫菜和涼拌山藥都是保護腸胃的,你可以放心吃。讓我先緩會,等會出來做飯。”
葉煜有些将信将疑,但肚子不争氣的響了,隻能先依着鄧葉的涼拌食療填一下肚子。
鄧葉回到了卧室,她找了許久,終于讓她翻到那本美食日記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