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裡穿過去。”沈若眼神一指。
“好。”
話音剛落,赤璃獸前腳被穆延川引去,衆人隻覺場上白光一閃,那二人倏忽閃現到另一側。
吼——
沒等衆人反應過來,痛哮聲起,再定睛看去,才發現赤璃獸身下竟然多了一灘新鮮血迹。
而那二人的面具上,同樣染着點點紅梅。
“竟然還有幾分本事...”衆下啞然,隻覺得人不可貌相。
陡然見血,赤璃獸便紅了眼,氣焰盛了幾分,勢必要将這油滑的三人撕碎入口。隻見它血口大張,直直沖來,速度竟陡然快了許多,江懸心下一震,頓時燃了張神行符。
驚險。
穆延川也同樣遭到攻襲,此時三人被赤璃獸追得滿場逃竄,已然亂了陣腳。
“它的速度怎麼越來越快了!!”江懸的聲音幾近崩潰。他不想死在這裡啊啊啊——
一邊尖叫一邊拉着沈若躲來避去,儲物袋裡的神行符迅速被消耗。
“完了!沈若!”江懸帶着哭腔,“隻剩一張了!”
正被追着的穆延川恰時也消耗掉了一張,再順手摸去。
兩張。
轟隆隆——
雷聲似在耳邊。
雷劫來了。
豐源鎮的天空已然出現異象,不明所以的鎮民以為是變了天,趕緊回家去收衣服。而收到求救令第一時間趕來的岐山派弟子,全都變了臉色。
“是天雷!有人要在此渡劫。快快通知掌門!再發一道召集令,讓附近的弟子速來支援!”
四下尋查一圈的弟子已然趕回,惶惶道,“師兄,沒在鎮上發現渡劫之人的氣息。”
“怎麼會?”賀惟柏面色凝重,頭頂的滾滾黑雲絕非作假,定是雷劫将來之勢。
隻是那渡劫者會藏在何處?
“再去尋!”
“師兄,不必派人去尋了。”一人踏劍而來,風姿綽約,俊美非凡,眉宇間神情淡淡。
“風陵師弟。”賀惟柏見到來人,竟也安心了幾分。
“渡劫的在黑市,那裡人多眼雜,我先去查探情況。”
“行。那我們便在外邊設陣。”賀惟柏點點頭,“師弟你也小心。”
“嗯。”應了一聲,風陵瀾又踏劍而去,進入了黑市中。
此時鬥獸場内,觀衆們渾然不知外邊的情況,隻暗暗嘀咕着今日天氣實在古怪。
而場下沈若離赤璃獸近,自然看得清楚,它馬上就要渡劫了。
“我隻剩最後一張了!接下來怎麼辦!”江懸已然慌了神。
沈若迅速掃過場内,簡潔向江懸說了計劃。
!!“你瘋了!”
“别猶豫了,傳話。”
“穆兄,你等下吸引住赤璃獸的注意。”江懸傳音而去。
“好。”
故技重施,一人引誘,另外兩人從身下穿過,再給赤璃獸一記痛擊。
等等,怎麼場上隻有兩個人了,還有一個呢?!
衆人探身去尋。
忽而有人驚呼道:“她在那兒!她在赤璃獸身上!”
什麼!!
此時沈若正緊緊抱着赤璃獸的腿,幸虧它毛皮厚實,沈若也方便攀附其上。
而令衆人意外的是,赤璃獸竟然毫無察覺。
它當然不會察覺,或者說,赤璃獸已然麻痹了部分痛感,身上如此多道傷痕,非但沒能阻礙它,反而讓它更加亢奮。
這便是渡劫前兆。
突然間,赤璃獸不動了。
“怎麼回事?”台上議論紛紛。
穆延川也自覺奇怪,停在原地。
“愣着做什麼,快跟我過來!”江懸拽着他就往角落跑去,咬牙沒有回頭。
“那沈...”
話音未落,一道驚雷劈下,碗口大小,來勢洶洶。雷光之下,映出一張張驚恐萬分的面孔。
哪來的天雷?!
此時,沈若陡然往嘴裡扔了一顆丹藥。
天雷劈落,衆人皆來不及反應,隻覺得一股強勢的靈力從場内迅速爆開,霎時間将他們震得飛出。
穆延川與江懸同樣來不及躲閃,被這股靈力狠狠砸在牆上,然後又跌落在地。
一口腥甜從口中吐出,意識模糊前,二人皆望向遠處。
風陵瀾匆匆趕到,賭場内已經亂作一片,鬥獸場裡的小販們驚惶逃竄出去,邊跑邊尖聲驚叫:“還不快跑啊!再來一道天雷,咱們都得死在這兒!”
隻見通道裡陸陸續續有人跑出,跌來撞去,見風陵瀾站着不動很是礙事,順手推搡了一把,“愣着作甚!趕快逃命!”
風陵瀾不動聲色地避開那人的手,見他失了平衡,指尖一動,一道靈力悄然送了把力。人群依舊亂糟糟向外竄逃,風陵瀾鬥篷一掠,身影頓時消失在原地。
“站住。”入場口外穩穩站着兩個壯漢,對外頭發生的混亂充耳不聞,眼前蓦然出現一道身影,他二人也不覺驚訝,隻是伸手攔住他的去路。
“本場已經結束了,禁止入内。”
結束?風陵瀾動作一頓。
與此同時,賀惟柏傳訊而來。
“風陵師弟,你那邊發生了什麼?雷劫竟然散了?”
身形一動,風陵瀾到了觀衆台上。身後零零落落倒了一片,依稀有幾人悠悠轉醒,扶着腦袋沒緩過神來。
“如...如何了?”醒來望見有人正盯着場下,賭徒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下意識問道。
風陵瀾垂眸看去,淡淡道:“赢了。”
“赢了?誰赢了?”還沒徹底清醒,幾人紛紛從地上爬起來跑上前去。
“真,真的赢了!”
風陵瀾掃過場内,随即傳訊給了賀惟柏,“派幾人到黑市賭坊來吧,這裡有傷患。”
目光在場下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還有三個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