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着,邪祟已經出現了。
但問題在與,邪祟從何而來?
近幾日天氣有些燥熱,江懸從未幹過農活,沒一會兒就覺得口幹舌燥,急急跑到樹下,咕噜噜灌了一碗水。
“沈若。沈若?”
輕聲喚了兩下,沈若回過神來,隻見江懸晃了晃手裡的陶罐,眼神在她手裡捧着的碗上點了點,“喝水嗎?”
“不用。還有呢。”沈若擺擺頭,伸手拂了拂身旁的雜草,擡頭道:“坐下休息會兒吧。”
順着沈若的視線向遠處望去,江懸問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迷。”
卻見沈若垂眼望向褲腳,一隻螞蟻不知什麼時候爬到了她的腿上。輕輕一撣,螞蟻落入草叢中,陌生的環境讓它迷了路,四處徘徊,找不到出路。
“我在想...我們就像這隻螞蟻,一直在草叢裡打轉。”
草叢裡錯綜複雜,左營右繞,螞蟻怎麼也理不清方向。
“可即便如此,被困在草叢裡也不意味着就是壞事啊。”江懸拍了拍沈若的肩膀,示意她看去,隻見螞蟻在草叢裡發現了食物,興奮地在周圍做下标記。
标記?
沈若突然站起身,把江懸吓了一跳,碗裡的水險些灑了一身。
“怎,怎麼了?”江懸面露緊張。
“我想到一種破局的方法了!”
...
日落前,衆人聚在了一塊兒。洛風言和路诏二人“身殘志堅”的坐在其中,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聽完沈若的提議,戚明意不免蹙眉,“你确定...這種方法能起效嗎?”
沈若雖然不大笃定,但解釋來頗有些道理,“你看,我們前幾日入夜時都是清醒的,所以才回到了幻境之外。但倘若我們跟幻境中的村民們一樣,在太陽落山前就入睡,是不是有可能依然留在幻境中。”
“可這種方法很危險。”穆延川不禁皺眉,“倘若真正進入了幻境,有沒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嗯。”沈若點頭,“我考慮到了。”
“所以我打算獨自試試,你們照舊夜間彙合。”
聽到這話,江懸立馬就瞪大了眼睛,“這可不行!你一個人進幻境也太危險了吧。我跟你一起進去!”
“我也去。”穆延川随即應和,即便方才是他提出的質疑。
而後,戚明意也打算...
沈若陡然制住,“三個人已經足夠了,不必這麼多人一起冒險。”
随後,她又想到了什麼,轉頭對餘下四人道:“今天夜裡,可能得麻煩你們了。”
...
晚霞紅透了半邊天,四人坐在院子裡,靜靜等待着夜幕的降臨。
此時沈若三人已經躺在了床上,思緒放空,逐漸醞釀着睡意。
幾天幾夜緊繃的神經在此刻慢慢放松,眼皮沉沉,逐漸失了知覺。
!!
陡然驚醒,沈若睜眼坐起,一旁的婦人睡得正香,傳來微微鼾聲。
再低頭看去,自己依舊是一副小孩的身體。
天色已深。
成功了。
心中雀躍一番,沈若悄悄溜到了床邊,蹑手蹑腳地翻下了床。
屋子用的是木門,拉動時有吱嘎的響聲,沈若不敢做出大動作,隻能一點一點地挪動。
嘎——
木門不争氣地發出聲響。頓時,聲音一停,沈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婦人似乎被吵到,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呼,幸好。
碎石子砸在窗戶上,發出噼啪的響聲,聽起來頗像雨滴打落。
江懸怎麼還沒出來!不會是沒醒吧?
沈若等得有些心焦,跑到門前,靜悄悄推開門。
門口露出一條縫隙,随後縫隙越來越大,直到探出了一個腦袋。
月光依稀,沈若與正在“掙紮”的江懸對上視線。江懸的臉頓時憋得通紅。
幸好是晚上,看不清楚。他如是想。
獵戶的睡姿頗為不羁,大字擺開,手臂搭在江懸身上,而這隻手恰好是他受傷的那隻。因此江懸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扯動了他的傷口。
沈若趕緊上前幫忙,卻不料剛上手去挪動,獵戶就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江懸一驚,趕緊讓沈若蹲下。
“哪去?”睡意朦胧間,獵戶開口問話。
“我,我去茅房。”結結巴巴開口,卻見獵戶一個翻身睡去,手臂從江懸身上挪開。
趕緊走!
對沈若使了個眼色,二人飛快從屋裡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