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三個月前沈若閉關之後,幾人也紛紛忙碌起來,最初還時而一起聊聊天,到後頭一個個都接連沒了音訊。
罷了,江懸搖搖頭。他去問問樂遊峰最近有沒有哪位師兄師姐也要外出曆練的。
利落施了個淨術,捯饬一番,總算沒有那般狼狽,江懸剛打算去往弟子堂,便見到路上一衆同門紛紛朝外趕去。
出什麼事了?!
心下一驚,順手拉住一個沒有用飛行法器的同門,江懸連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隻見那位同門神色匆匆,一副着急忙慌的模樣,迅速答道:“你沒聽到嗎?有地方塌了!”
“煉器室?”不會是他弄出來的大動靜吧。
“哎喲,什麼煉器室。”那人見周圍的人紛紛跑走,連忙也拽着江懸向外邊跑,目測他的方向...似乎是傳送陣。
“是啟雲峰!啟雲峰塌了!”
“啊?”江懸刹時間愣在原地,同門見他停了腳步,也不再管他,徑直跑走。這可不能耽誤,去晚了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等等。
沈若還在啟雲峰閉關呢!這要是塌了,那豈不是...
心下一慌,江懸趕緊擡腳向傳送陣奔去,恰時有道灼眼金光進入視線,江懸連忙傳聲喚去:“萬師兄!等一等!麻煩捎我一程!”
須臾,金豬之上坐上了兩人,坐在前面的便是江懸的二師兄、鶴衾仙君門下弟子,萬謹。身下的金豬便是萬謹師兄的飛行法器,模樣惹眼,但也是實打實的好用。
“小師弟,抓穩了!”
揚聲一句,金光更盛,江懸隻覺剛坐穩,一個後仰,二人如流火之勢沖向了啟雲峰。
來得剛剛好。
浩浩蕩蕩的人群站在了啟雲峰峰頂,眼前一座山頭塌了大半,突兀地露出其中的山谷。
江懸眯着眼仔細看去,那山谷中有處山崖,崖邊挂着一間破屋,其中似有一道身影站在廢墟之中。
那是什麼情況?
...
自從那日目睹風陵瀾一劍,燕鈞心有所得,匆匆便回了小樓閉關。
本來今日他正在識海中專心練劍,谷内突然一聲轟然巨響,連帶着他這小樓也随之一震,迅速調息而出,等燕鈞睜開眼,身旁已是廢墟一片。
“...”他的小樓,塌了。
“誰幹的!!!”怒音喊出,在谷内回蕩,僅僅一息,就聽見一聲更洪亮、且更憤怒的聲音從山崖下方吼來。
“吼你爹啊吼!還不快去救人!”
季岑央?!她回來了?!
愣神片刻,燕鈞飛身躍下山崖,便看見季岑央急匆匆向洞府趕去。
迅速跟了上去,遠遠便可看見那處塌了大半的山頭,遍地皆是碎石,赫然将洞府壓在下邊。
燕鈞擰眉道:“洞府?誰在閉關?風陵瀾?”
話音剛落,便看見遠處劍光橫出,直掃碎石。
那是風陵瀾。
所以...
“當然是小師妹啊!傻缺!”罵了一句,季岑央不想同燕鈞廢話,提着鳳鳴便飛身上前。
燕鈞自然也不遲疑,手中霎時間凝出一柄長劍,如風似影,随意而動。
此劍名喚,掠影。
...
因着臨霞谷設有禁制,被山體遮蔽處自然是看不見。但借着那處塌去的山頭,衆人見得劍光紛紛,氣勢洶洶。
風陵瀾、燕鈞、季岑央。
掌門莫止的三個徒弟,所學劍訣各不相同,但在劍道上都堪稱一絕。
而且,這三位其中有二人,都是曾經在仙門大比出了名的響當當的人物。
一位是掌門首徒,風陵瀾,雖然從未參加過仙門大比,但據說,當年他那一劍,直接把秘境斬破,險些毀了那一屆籌備許久的比試。
另一位是季岑央,一身紅衣,一柄鳳鳴,斬蚩邪,鎮冥淵。
至于那位前·關門弟子,燕鈞,天生劍骨,猶記得上一屆仙門大比,掠影一出,直教那些自诩劍道高手的修士們紛紛棄劍。
這三人齊齊出手,即便隻能遠遠觀摩到蕩開的劍氣,也足夠引起衆人的興緻。
與此同時,站在人群之中的江懸,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沈若肯定出事了!
忙不疊抓住萬謹的手,江懸急切道:“師兄,你可有法子帶我進去?”
臨霞谷所設禁制頗為複雜,難以破解,但作為鶴衾仙君的徒弟,萬謹自然是知曉其他方法。
“有是有,不過...”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江懸急促道:“可以!咱們快走吧!”
“好!”一個挑眉,隻見萬謹拂手一揮,一道霧氣将二人攏起,頓時,身影消失在原地。
...
今日本是個豔陽天,炭炭在竹床上惬意地曬着太陽,可頭頂忽而聚起一方烏雲,遮天蔽日,恰好遮擋住臨霞谷的陽光。
一個翻身,炭炭沖着天邊的烏雲罵罵咧咧了兩句,卻見那雲層中雷電翻滾,它尖聲一叫,連忙竄進屋内去喊風陵瀾。
匆忙從屋内奔出,一道驚雷由雲中劈下,直擊山頭。
頓時,山崩地裂。
顧不得旁的事,風陵瀾踏劍趕去,隻看見茫茫廢墟中,洞府被掩埋得嚴嚴實實。
一道驚雷就已經有這般效果,而頭頂的烏雲依舊未曾散去,雷電翻湧,不知下一道何時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