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比盛槐序想象的還漂亮。

兩人從門口買票排隊進去，還沒進門，六七層鑲嵌在山體裡的建築就引得衆人紛紛仰頭，手機咔咔拍個不停。

“你不拍？”盛槐序拍了好幾張，轉頭就看見谷雨雙手自然垂在大腿兩側，僅僅用眼睛看。

“嗯，我不太會拍照。”

鮮少的，他有點不好意思，聲音悶在喉嚨裡。

“啊？我記得你大學不是在攝影部門的嘛。”

還有個學弟，和他關系挺好，和他住一層樓，叫林霖是吧。

盛槐序認為他是在謙虛，他還記得谷雨拍的那幾張星空，很漂亮，很有靈氣，不像是不會的。

他這麼想口頭卻安慰谷雨：“沒關系，我拍的好”，他拍了拍胸口，扭頭朝谷雨得意挑眉。

“來來來，你站這兒，我給你拍一張。”

盛槐序指着莫高窟景點門口的石碑，上面寫着“莫高窟——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谷雨有些不樂意，拒絕道，頭也不回往前走，“我不要，太尴尬了。”

盛槐序把他拽回來，攬到懷裡，用胳膊鎖住他，“我和你一起，我倆自拍。”

不少人往這邊看過來，谷雨有些頭大。

“我一會也要去那拍。”

“哪兒？”

“兩個帥哥抱在一起那地兒，絕對出片。”

兩個女孩站到一旁，讨論起一會的動作，時不時擡頭看谷雨和盛槐序拍照，竊竊私語，最後捂嘴笑。

“快……快拍。”

谷雨被盯得沒辦法，他不同意拍，一直在動，盛槐序就用埋怨的眼神一聲不吭盯着他，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谷雨緊張，手不知道怎麼擺，索性抓住盛槐序環過來的胳膊，對着鏡頭不自覺抿嘴。

“笑一笑，哎~對，這樣才好看。”

他用手戳谷雨臉頰，直接戳出一個小坑，“哎。小酒窩，你看。”

谷雨擡頭看向手機，他整個人都窩在盛槐序懷裡，盛槐序臉就離他沒幾毫米的地方，扭頭動作大一點就要碰上了。

離得好近，他想，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哎，看鏡頭，再拍一張，後邊建築拍不到了。”

盛槐序不太滿意現在的背景，拖着谷雨走到建築物下，咔咔拍。

終于松開了，谷雨動着肩膀，下一秒，盛槐序又把胳膊攬了過來，“走，我們也去逛逛。”

他貼的很緊，說話呼出的熱氣悉數到了谷雨耳朵和側臉，一陣瘙癢。

谷雨縮脖子，不動聲色拉開距離，盛槐序亦步亦趨，壓根不給谷雨機會。

兩人逛的挺悠閑，聽周邊的遊客講解兩句，自己随便看看，拍幾張照。

起初兩人隻是在外邊逛，窟裡人太多了，擠不進去，再加上兩人随性，逛着逛着，人少了，盛槐序随機挑了一個，拉着谷雨就看。

“哇！顔色好漂亮。”

盛槐序被眼前的壁畫深深震撼了，一進門，幾尊佛像立在那裡，中間那尊佛像蓮華座，打坐，兩側各有兩尊佛像，或捏拈花指，或閉目念珠。

頂上和四周都是些壁畫，盛槐序看不太清，隻覺色彩鮮亮，神秘又充滿魅力，隻一眼，他便花了眼。

曆史長河裡的飛天神女活過來了一般，在他眼前翩翩起舞。

“怎麼了。”谷雨察覺到狀态不對勁，及時喚他。

“哦，沒怎麼，好看，多看了幾眼。”

谷雨叫他出去，盛槐序沒多說，乖乖跟他走，兩人徑直出了莫高窟大門。

“剛才沒拍照呢。”

盛槐序有些遺憾，回頭看大門檢票口，那麼美的壁畫和佛像，不留念可惜了。

“門口有牌子，不讓拍的。”谷雨好心提醒他。

“這樣啊。”

谷雨接了個電話，是妹妹，她也來敦煌了。

“哥！”方圓背着雙肩包，興沖沖跑過來，身後跟了一位短發姑娘。

“慢點跑。”谷雨小跑過去接她，摸摸她的頭，滿臉笑意。

盛槐序倚在酒店門口的柱子上，環手抱胸，盯谷雨圓潤的後腦勺，他的頭發長了點，摸起來不會那麼硬挺。

“哥，這幾天玩的怎麼樣？”

方圓是和樂滿一起來的，兩人從武威坐火車，一路直達敦煌。

“十個小時？”

谷雨驚得菜都沒塞下，一臉心疼，方圓和樂滿十個小時無座，一路站過來的。

“怎麼不告訴哥，坐飛機或者商務來。”

方圓擺手，滿臉不在乎，塞了塊小酥肉含糊說：“沒有啊，挺好玩的，站票可以在那個門口哎，能看到好多漂亮風景。”

盛槐序期間一直在埋頭吃菜，時不時幫谷雨夾菜，豎耳朵聽他倆講話。

“訂酒店了嗎？”谷雨又問。

“定了定了，一家賓館，還行。”

兩人一下高鐵，直奔谷雨，行李放在了谷雨的車上。

“這樣吧，你退了，和我們住一個酒店。”

盛槐序看出了谷雨的顧慮，主動開口，拿出手機開始訂酒店。

“不用不用。”方圓擡頭，直搖頭，“太麻煩了，而且現在退要收手續費的。”

盛槐序沒吭聲，直接定了一間大标間，将頁面展示給兩人看，“定了，你把賓館退了，你哥不放心你們兩個的。”

谷雨有些驚訝，他覺得盛槐序思慮的太周到了，他的初衷時确認妹，妹是否安全，盛槐序的速度和态度，讓他有些……難以表達……

“其實，你不用……”他剛想說，不用他給方圓買，怎料盛槐序朝他作口勢：讓我買！

鬼使神差的，他答應了，轉頭就勸妹妹答應：“來吧，正好不用折騰了，直接一起回酒店，出去遊玩也方便。”

方圓明顯不太樂意，扭頭面向一直沒說話的樂滿，皺眉嘟嘴，有點不高興。

“答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