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給龐沂反應的餘地,威什旅哼了一聲,眼淚緊接着就掉了出來。
龐沂從戲谑到驚慌的變臉速度比他本身上戰場換彈還要快。
此地似乎沒有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麼一說,龐沂隻看到了一個正在為自己流血而落淚的孩子。
一時不知是先該給自己止血還是先該跑去哄威什旅的龐沂,本能的選了後者。
他兩步大跨到威什旅面前,擦幹淨了自己的手,才去抹威什旅臉上的眼淚,邊抹邊安慰道:“沒事,我,我沒有很疼,沒事,你别哭了。”
龐沂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孩子面着自己哭,很着急,着急到自己不知該去幹嘛了。
“沒事,沒事,我不疼,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的,我,我習慣了,沒事……”他一邊不合适的解釋,一邊手忙腳亂地幫威什旅擦掉将要掉下來的眼淚。
威什旅滾落的淚水不斷,龐沂更加手忙腳亂:“……我真的沒有事,請你别,不要這樣,别哭了。”
“那你快止血啊,否則我就一直哭下去。”威什旅雖然表面上在落淚,腔調卻沒變,還是很穩,說起話來跟沒哭過似的。
即便是如此,他還是以眼淚成功要挾住了龐沂。
龐沂走到死去的不落星人更前,在他的身上好生摸索了一番後,從他腰間的皮帶後摳出了一袋壓縮過的便攜醫療包。
他十分熟練地将這隻醫療包拆開,當着威什旅的面對自己用藥。
一枚止痛片,一支軟管裝的碘伏,兩片被擠壓過的棉花,一根縫針和線,還有一片醫用敷貼。
龐沂麻利地将它們全都用了起來,止痛片含進嘴裡,碘伏和棉花用在一起擦了擦傷口周圍,再咽下止痛片給自己縫針,他單膝跪下,撩起自己的衣服,将針頭刺入皮肉。
比起看威什旅表演哭,沒有麻藥的縫針過程似乎就沒那麼疼了。
“……好了。”龐沂站起身,讓威什旅看了自己貼好的傷口。
也隻是這一時不會往外流血了,待會兒說不準。
威什旅還是哭着的,聞言他猛地撲進龐沂懷裡,龐沂順勢跪下讓威什旅更好抱一些。
“我争取更像一點……”說罷,威什旅一頭紮進龐沂胸口大哭了起來。
聲音之大,龐沂全然忽視了聲音會引來敵人的可能,他抱緊威什旅輕輕拍他的背:“沒事沒事。”
這裡的哭聲很快引來了那些徘徊在外面的不落星人。
聽到腳步,龐沂趕緊抱着威什旅帶往暗處。
一副影子慢慢拉長進入住民樓。
砰——!
“喂!在——”其後緊跟而來的不落星人立馬被射殺,倒在了門口。
龐沂快步上前帶走了兩位死掉的不落星人的武器。
彈藥補給足夠,龐沂很快從商業街上殺了出去,商業街的入口處躺着幾具黑洞中人的屍首,威什旅見到後不禁問道:“不落星人都是随身帶着武器的?”
聞言,龐沂一愣,不落星人好像就是如此,于是答道:“……是。”
威什旅道:“看來,這段時間要有一場惡仗打了。”
黑洞中人給凍凍星交過保護費,一旦黑洞裡面發生了什麼暴亂,凍凍星将成為維護黑洞的星球之一。
“我要去黑洞!”
“按照規則!是我該去才對!”
一位常駐古堡的威什旅和一位剛見天日的威什旅在古堡内吵了起來。
常駐古堡的這位:“不行!你去了沒意義!你這不剛剛才見天,需要多練練!”
“不!我就是要去!”剛從本體上脫落的威什旅拍桌十分不成熟的大叫道:“什麼叫我才見天!你有時候不也用我的腦子!”
蘇柚舉起相機對準兩位同時出現的威什旅,笑道:“你倆打一架,誰赢了誰去。”
“……”
“……”
兩隻威什旅互看了對方一眼,新出的那一隻覺得蘇柚說得别無道理,等把面前的這位打殘廢了自己再吃掉,讓自己變大再去見黑洞裡的龐沂——多好!
殊不知分體與分體之間的心聲是串通的,常駐古堡的威什旅笑着罵了一聲:“神經。”
“你說什麼?!”
聽到了罵聲,當真兩隻威什旅就這樣打了起來。
“龐沂是我的!”
“你都沒跟他做過,你叫什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