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都不想到怎麼回答,雪繪決定問問大人的意見。
先是書房裡敲字的媽媽——
“迹部?很耳熟啊,我記得有篇報道講過迹部公司,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
媽媽在電腦輸入了迹部公司幾個字,很快彈出關于這幾個詞的信息。
‘迹部集團企業信息’、‘慈善報道’、‘迹部證券公司’……
書荷點開這幾篇文章,快速浏覽起來,片刻後說:“如果真是報道裡的迹部,看來你這位新搭檔家庭背景不得了啊。”
“迹部集團保護獨子信息挺嚴的,網上很少關于迹部景吾的信息。”書荷摘下眼鏡,揉揉眉頭道,“或許還算可靠的人,不過你要去他家訓練的話,還是讓媽媽見一面比較好。”
“嗯,我會的!”
廚房裡研究甜點的爸爸——
“什麼?認識兩天就邀請你去他家,就知道這個小子不懷好意!雪繪拒絕他拒絕他……”
佑一明顯很激動,把剛塗好奶油的蛋糕直接撞翻了,他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糟糕,我的蛋糕……”
“啊……”
還是聽媽媽的建議吧。
她迅速把簡訊發給迹部。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母親要求得先見你一面……可以麼?
——沒問題,九點半你家見。
第二天九點鐘。
書荷拿起佑一泡的茶喝了口,差點吐出來,“佑一,你是不是太緊張了點。”
她扶額苦笑,“這茶也太澀口了……”
“抱歉抱歉,上錯了,書荷你喝這杯。”佑一連忙從廚房拿出另一個茶壺,重新裝滿遞給她,“這個是給那小子喝的!不經過考驗的友情,怎麼經得起風風雨雨。”
書荷看着他莫名燃起來的畫面,忍住嘴角抽動,她很難想象以後小繪的男友要是上門拜訪……
叮咚,門玲響起。
迹部身着得體的西裝,身後跟着提着禮品、抱着兩束花的米迦勒和司機。
“小繪,快下樓,你朋友已經來了。”
“好的,媽媽。”
從門口将迹部一行人迎進門,雪繪接過花束,文雅地朝迹部笑了笑。
迹部明顯微愣半秒,才認出她來,她眼底狡黠一閃而過。
——不過這花這禮品,是不是太正式了一點。
波斯菊品相很好,大朵大朵的花團互相簇擁,花瓣點綴着晶瑩的露水,散發縷縷香氣,熱烈而燦爛。
劍蘭也在枝條上依次盛開,一朵接着一朵,花香彌漫在整間屋内,很是高雅秀緻。
好在因為佑一格外重視,所以一家人也穿的很正式,桌上擺着可口的曲奇和被硬撤下去後換的紅茶。
“我姓林,這是我丈夫三澄。”
“林夫人,三澄先生,打擾了。”迹部挺直腰端正坐在沙發上,謙遜有禮地接過紅茶,“我是迹部景吾,來自……”
作為家中唯一的社交達人,林書荷辦事效率很高,幾番言語就把迹部的背景、性情了解的清清楚楚,她很快在佑一幽怨的眼神和雪繪呆滞的目光中拍闆,可以讓雪繪去他家訓練。
帶着爸爸烘培的小蛋糕和茶葉坐上迹部家高級轎車,雪繪還在犯迷糊——
寥寥幾句到底能判斷出什麼?看來她要學的還很多……
“要喝什麼?”迹部出聲打斷她的思緒,示意她選擇飲品。
“跟你一樣就好。”
接過紅茶輕抿,她的睫毛上下輕輕顫了顫,不由愉悅地彎着眼眸。
哇,比想象的要好喝。
沒有那麼厚重的口感,而是清香順滑。
迹部見她喝得慣便側開視線,手指撫着淚痣,淡聲道,“今天很漂亮。”
“嗯?”
雪繪迷茫地發出一聲氣音。
“本少爺是說,你穿的裙子和你很搭。”
迹部輕咳一聲,臉上浮着淡淡紅暈。
不同于前幾次見面紮着低馬尾、穿着寬大的運動長袖長褲;她今日難得紮着兩條麻花辮,穿着淺藍色的長裙,優雅而不失靈動。
“咳,謝謝。”
她低低應了聲。
前排的米迦勒和司機邊聽邊暗暗翹起唇。
“不過,訓練單的強度還是太低了。”迹部很快恢複自然,指尖輕輕點着淚痣,“本少爺可不覺得以這種程度的訓練能奪冠。”
她沒意外,緩聲解釋起來,“這本來就是第一版,沒有彼此身體數據支撐,我也不清楚你我的配合極限。”
“我們需要一起組成雙打打幾次先。就、就是要解決下對手問題。”
皺眉思索一番,迹部開口,“我有位朋友可以……不過他近期不在英國;另一位倒是可以問問。”
“你這邊?”
“我向來比較獨,沒交到什麼朋友。”
她很平靜道。
默了半刻,他才出聲。
“啊嗯,”放下茶杯,扭頭看她一眼,不帶嘲諷含義地說,“那你交友狀況令人堪憂啊。”
“不過,本少爺就勉強教教你社交這門藝術吧。”
雪繪對他的不坦率已經見怪不怪,淺笑回應,“那就先謝謝迹部桑了。”
轎車漸漸開出熟悉的街巷,環境從喧鬧邁入清幽秀麗的林地,滑過棟棟富麗堂皇的房屋,最後停在一座帶噴泉的别墅邊。
不遠處玫瑰花圃欣欣向榮,在陽光中嬌媚動人;華貴氣派的建築前站着一排仆人齊聲歡迎。
咳,雪繪揚起笑臉回應,外表看起來溫和有禮。
但暗地裡她偷偷吐槽:好尴尬,怎麼不提前給個提示啊。剛剛會不會太僵硬了,回應太小聲……
仿佛看出她不自在,迹部引着她進門時就讓衆人各忙各,不用跟過來。
“不用緊張,多幾次就習慣的。”
雪繪無言瞥了他一眼,擺擺手拒絕,“低調哈,訓練還是低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