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雨還在落下,人影已飄忽不見。
迹部撚了撚飄進他手中的花瓣,絲絨的紋理在指尖上輕輕舒展,留下一陣陣理不清的感念。
他最近怎麼一直無端揣測她人是否有他熟悉的存在。
又或許,真的是他想的那個人呢?
……
不過是也好,不是也無所謂。
沒必要多愁善感,有緣自會相見。
命運最美妙的不就是不期而遇嘛。
看着花瓣猶如自由起舞的蝴蝶,迹部忍不住輕笑出聲,他難得有一刻不想掌握全局。
——
忍足扶了扶有些歪的眼鏡,也知道對方聽不見,不過還是低低應了聲。
直至見到把學生會長辦公室當作自己辦公室的迹部,他的内心還在感慨萬分,東京女孩男友力也太強了吧……
“看來繼網球部後,你又要征服學生會了。”忍足雙臂抱起,身子倚着門邊,語氣肯定。
“隻有最強的人才能成為帝王,啊嗯。”迹部從窗邊走到沙發上落座,“網球部的帝王是本大爺,學生會的帝王也自是本大爺。”
“有人不服……”
“我也随時歡迎他們來挑戰。”
忍足挑挑眉,在另一端沙發坐下,“諾,你要的一些資料。”
“對了,或許你可以從糾正霸淩事件這方面入手。”忍足回想剛剛見到被護着的女生的面色,如果能把這件事處理好,對會長之位的投票肯定起大作用。
而且那女生也挺可憐的。
“本大爺會和水野會長提議下的。”
迹部輕皺起眉頭,他的領地絕不允許有這種不華麗的事情存在。
——
醫務室門敞開着,但校醫正好不在。
松本雅被雪繪輕柔放到床上,被芽衣通知送了套備用運動衣的亞沙子也匆匆趕來。
她們拉上簾子前示意看了眼松本,見她表示可以自己來換衣服後,便随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亞沙子壓低聲音問:“松本學姐發生什麼事了?”
芽衣同樣壓低聲音,将她們知道的事簡單道出。
“時間太巧了吧。”亞沙子摸着下巴想到,她總覺得這裡面大有文章,“而且為什麼一定要雪繪參加啊,吹奏部沒有其他人了嗎?”
“你不是消息最靈通嗎?”芽衣杵杵她。
亞沙子皺着眉努力回想:“……倒是真有點消息。”
一旁尋找玻璃櫃裡碘伏身影的雪繪也豎起耳朵,餘光時不時掃過簾子後的身影。
“松本學姐是吹奏部最有可能當部長的國二生,在她沒升國中部時,就多次在鋼琴比賽上拿冠軍。”
“……接下來是我在貼子裡看見的,裡面都是字母交流……破譯的不一定準哈。”
“吹奏部有另一名女生跟松本學姐一直不合……看不慣松本學姐那副柔弱的模樣。”亞沙子肅着表情道:“然後有人看見那名女生聚着其他女生去堵學姐。”
雪繪咬着唇:“沒有人管嗎?”
“主要是沒有證據,每次都挑學姐落單或者沒有攝像頭的地方。她們在老師面前表現的也足夠乖。”亞沙子聲音低落,她很熟悉這種霸淩現象,她的朋友之前在英德學院待過,那裡的情況比這裡還誇張。
那位好友的性格也從開朗變成怯懦,而她什麼都幫不上忙,最後隻能見眼睜睜見好友出國治療。
芽衣神色低沉,補充道:“而且那女生家世應該也不錯,足夠把大部分聲音壓下去。”她在櫻蘭小學也被堵過幾次,不過她運氣好,後面跟埴之冢家的人關系好起來,這種現象才減少了很多。
雪繪在英國時也不是沒有被冷暴力過,被别人指着鼻子罵過……
一時間醫務室内靜得可以聽見針落的聲音,沉重複雜的情緒蔓延開來。她們沒有哪一刻,比此刻更能感同身受。
半響後,還是雪繪率先出聲:“一定可以做什麼吧,比如學生會……”
“學生會或許可以保護學姐不受欺負。”雪繪臉上浮現出一種介于氣憤和理智間的神色,吐出的字句逐漸堅定起來,“而且以西川學姐和水野會長的性子知道這件事不會不管的。”
“就算……她們不管,我也會去管的。”這一刻她想要權力的心達到頂峰。
芽衣和亞沙子扭頭望向她。
隻見那雙向來平和的綠眸裡仿佛燃起熊熊烈火般,明燦燦的,像是要照亮一切黑暗與不平。
——
一簾之隔。
松本雅并沒有立即換衣服,而是等着手機消息。她也不太在意幾位學妹的見解與看法,對她來講邀請三澄雪繪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
她不喜歡牽連無辜者,再讨厭那幾人也不想浪費别人準備已久的節目。
她面無表情地繞了繞濕透的秀發,手指頭留下一道道水痕。
再快點吧,她期待已久的好消息。
終于手機亮起,兩條簡訊先後傳來:
-錄像已經拷貝到u盤裡了。
-u盤已經已經交給水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