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師父除她之外還有一個徒弟,叫顧無影,比燕飛觞要年長幾歲,在山中待得膩了,便開始對外面産生好奇,少年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執意離開燕飛觞他們,獨自闖蕩去了。
燕飛觞來到京城時,顧無影還不在京城,後來又過了大概一年的時間,她在茶館聽人說起京城來了個江湖客,此人博學多識,什麼都能說上幾句,其中茶藝尤為突出。
燕飛觞便猜測這位江湖客就是她那不知蹤迹師兄,不久她就從衆人口中得知那人名為無影。
雖說燕飛觞自顧無影離開就再未見過他,但自己心中仍有幾分對顧無影執意離開的怨念,故而即便知道他在京城,卻賭氣般不肯去見他。
至于顧無影為何不肯來見她,燕飛觞是不知的,不過這個答案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燕飛觞聽在茶館閑談的人說過,顧無影并不常在京城,不過他若在京城,定會邀同好小聚閑談。
她之前就找人查過,顧無影在京城租了一處宅子作為落腳的地方。
她敢肯定,顧無影這段時日定是在京城,從她聽見柳燕死于毒蠍就猜到這事與顧無影脫不了關系,毒蠍與見血封喉毒效相似。
若不是幕後之人弄不到見血封喉,柳燕怎會死于毒蠍。
燕飛觞與見血封喉有過不小的淵源,知道這事的人如今隻剩下顧無影,顧無影絕對知道誣蔑她的人是誰。
燕飛觞的速度很快,等她站在那處宅院門口,也不過是一刻鐘過去。
她這次倒是沒有翻牆,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門口,報了自己的名字讓人去知會顧無影。
燕飛觞還着重強調了自己的名字,來人自是也聽過清觞居士的名号,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請燕飛觞進去,同時讓人去尋顧無影。
顧無影正在後院跟人說天說地,正說得興起,一個下人走上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他聽完表情略微一僵,似乎還有些心虛,朝賓客說道,“諸位,我家中有貴客要來,今日這聚會是不成了,等我得空,再邀諸位一聚。”
客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說着“理解理解”陸續離開,有人想看來的人是誰,走的速度極慢。
等客人走得差不多了,站在亭子後面的燕飛觞才走出來,笑容可掬地說道,“師兄,多年不見,過得可好啊?”
人在聽閑話的時候耳朵總是格外的靈,走在後面的人聽見聲音,脖子往後勾老長,總算是看到說話人是誰了,忍不住喊道,“欸!來找無影兄的居然是清觞居士燕飛觞!”
這話一出,其他人可來了精神,紛紛想走近看,不過已是來不及了,很快視線就被院牆遮擋住。
而在亭子裡的兩人自是無暇顧及他們的反應。
顧無影聽見燕飛觞的聲音,身體明顯一僵,緩慢轉過身,笑得如喪考妣,“師妹啊,真是好久不見哈,你近來如何啊?”
燕飛觞聽見他這話,心中更是氣憤,她身形一閃,轉眼就出現在顧無影身前,手一揚直逼顧無影面門。
顧無影見狀急忙躲閃,一邊躲一邊喊道,“師妹,你消消氣,你聽我解釋啊!”
燕飛觞的手在離顧無影脖頸不足一寸的地方停下,冷哼一聲,“好,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我被誣陷之事。”
兩人坐到旁邊的亭中。
顧無影緩一口氣,才開口,“這事還是我聽說你出事之後才想到的,我當時真不知道會發生這事,若是知道我定死也不說。”
“你直接從頭開始說吧。”燕飛觞見他說話颠三倒四,無奈道。
“哦哦,是這樣的,我在京城結識了一位好友,我們相見恨晚,後來我們兩人酒後閑談,我說到我有個師妹,随後,我就不知不覺透露不少你的事情,我當時覺得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說了也沒什麼,加上喝酒之後不是很清醒,這才……”
顧無影說話聲越來越低,最後連聲音都沒了。
燕飛觞雖然覺得這事聽起來荒唐,但她這師兄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發生這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即便如此,燕飛觞也還是有氣,“所以,你就将我的事說個精光,連我的名字也一并說了?!”
顧無影聽到第一句話還唯唯諾諾,聽到“名字”就反駁起來,“名字?我可沒說名字,更何況,你這名字不也是到了京城之後改的。”
顧無影說完又開口,“我就是覺得他不知道你名字才說的,誰能想到他竟然知道我說的師妹就是你!”
“這先不提,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當今太子李玄的表兄楊義康。”顧無影立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