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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離開潇雨軒時,正是酒樓客人最多的時間。
燕飛觞向喬南箫告别,“今日遇見喬公子實在有緣,下次有機會再見。”
喬南箫看着她走遠的身影,低聲說道,“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佳人難尋,知音難覓。” [1]
燕飛觞朝國公府走去,步伐不複之前的悠閑,燕飛觞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
“難道是方才與喬南箫一同吃飯的緣故。”燕飛觞不由得亂想着。
……
燕飛觞走進國公府,今日與昨日相比,院中的侍從少了許多,也不再因她的到來失了分寸。
她朝雲溪暮的院子走去,見有侍從在院外站着,她朝那侍從說道,“他可在府裡?”
那侍從見燕飛觞跟自己說話,表情像是很不可思議,回神說道,“回姑娘,世子他在水榭那邊。”
倒不是那侍從不知燕飛觞的身份,不過既然兩位主子沒發話,他們自是不會私自改口。
燕飛觞颔首,随即便朝水榭方向走去。
走到水榭那邊,她隐約看見一個身影倚卧在窗棂上,衣袂随風輕舞,仿佛對她的到來一無所覺。
燕飛觞腳步放緩,朝他走去,出聲道,“你倒是會躲清閑,不用去大理寺嗎?”
背對着她的人聞言,回首望向她,眼底光華流轉,聲音低沉有些醉人,“你去的似乎有些久。”
燕飛觞聞言不知為何有點心虛,她走近,他所看景色也映入眼簾,她誇道,“風景不錯。”
雲溪暮起身,腳尖落地,看着燕飛觞似笑非笑地重複,“你去的有些久。”
他攬住燕飛觞往别處走去,靜靜地等着燕飛觞開口。
燕飛觞心底不斷糾結,要不要告訴他,上次他看見自己跟喬南箫在一起,醋意大發,還将喬南箫狠狠貶低一番,不知如今會怎樣;若不說的話,雖然暫時省事了,可她總覺得紙包不住火,若之後知道,怕是更不高興了。
兩相對比一番,燕飛觞還是不打算瞞他了,艱難開口,“出了點意外,這才耽擱了時間。”
雲溪暮揚眉,他有種不好的預感,“意外?什麼意外?”
“……我碰巧遇到喬南箫,之後跟他吃了一頓飯。”燕飛觞語速極快地說完。
雲溪暮真恨那日自己去得晚,讓她跟喬南箫認識了,他語氣平靜地接着說道,“你不如将事情完整地說一遍,我實在有些好奇。”
燕飛觞卻覺得他并不像看起來那般平靜,她突然不想看見他了,有點想溜,“……那個,要不我改日再告訴你,我還有事。”
她想拉開兩人的距離離開這裡,卻被他緊緊摟在懷裡,他語氣輕柔,“就現在吧,你有事我可以吩咐于英去辦。”
燕飛觞放棄離開的想法,隻得說道,“我從崇仁坊離開後,想去街上逛逛,進到一家書肆,誰知竟被喬南箫看見……”
她很快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随後說道,“我可是為了不欠他人情才請他吃飯的,免得日後時間久了糾纏不清。”
“他還真是陰魂不散。”
雲溪暮聞言語氣冷淡地評價,心中對喬南箫越發厭惡。
他又覺得遺漏了哪裡,開口問她,“所以他之後還會去找你?”
燕飛觞聳了聳肩,無奈道,“大概,我兩次見到他,都是他一個人,況且他也沒對我做什麼,我便答應了。”
喬南箫大抵也猜不到燕飛觞覺得他可憐才答應這事的,否則他定會挽回自己的形象,畢竟同情可生不出其他情愫。
雲溪暮聞言輕挑眉頭,眼底劃過狡黠,輕笑,“原是如此,不過你要答應我,你不能主動去找他。”
燕飛觞也沒多想就同意了,反正她本也沒打算去找他,讓有心人瞧見去街上亂說,她有幾張嘴都解釋不清。
“可以。”
雲溪暮對此很是滿意,将話題岔開,“早上說要試衣服,你有事走了,現在總該可以了吧?”
“說到衣服,我有一事好奇,現在那些衣服的尺寸你是怎麼知道的?”
“自然是我看出來的。”雲溪暮眼神挪揄。
“……那可真是好極了。”燕飛觞咬文嚼字地說道。
她又想起一事,接着開口,“我還有一事,給我收拾出一個院子,如果你想我待在這裡。”
雲溪暮想到昨晚的佳人在懷,果斷拒絕,随口亂編,“府裡沒其他院子裡。”
“是嗎?那我還是回觞塵居吧。”
“……倒也不必,我讓人去收拾便是了。”雲溪暮不太情願的開口。
現在燕飛觞滿意了,她語氣悠閑,“這樣最好,我今晚不會跟你一起。”
[1]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引自杜甫《贈衛八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