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聽見她的話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在宮中并不起眼。
“是的,姑娘,奴婢名叫谷雨。”
“好,我記住了,我們走吧。”
兩人剛進雨花閣不久就又離開朝外面走去。
皇宮魚龍混雜,遇見個太監或是宮女說不定就是在哪個主子身邊的紅人,萬不可得罪,這也讓皇宮沒有秘密,不過是知道的人是多是少的問題。
很快,宮裡出現一位容貌極盛的女子的消息就在後宮傳開。
皇宮作為權利漩渦的中心,處在其中的人無人是無辜的,前朝大臣通過争權來鞏固家族利益,後宮嫔妃通過争寵來鞏固家族地位。
而争寵,在皇帝心中無人的情況下,容貌便是嫔妃得到帝王寵愛最快的途徑,利用它來為自己謀得利益,這在後宮是默認的規則,故而她們對于容貌姣好的女子是極為關注的,沒人想将本就不多的蛋糕再多分一份。
等兩人再次回到雨花閣時,燕飛觞就看見有人在裡面,看樣子是來見她的。
谷雨眼神極好,應該說,在皇宮沒眼力的人早就化為花肥了。
“姑娘,是貴妃娘娘。”谷雨低聲附在燕飛觞耳邊說道。
燕飛觞聞言挑眉,她還沒去找她,怎麼主動來我這了。
臉上卻還是神色溫婉,往裡面走去,見到站在屋檐下女子,女子容貌姣好,但是能看出她已不是閨閣少女。
令燕飛觞意外的是,女子眼神中并無在權勢熏陶下的深沉,而是竟有對世事涉事未深的天真,看來她真的被武昭帝保護的很好,像是被主人嬌養的金絲雀,住在金制的籠子中,無一處不精緻。
可是帝王無情,這寵愛又能維持多久。
燕飛觞微微行禮,“微臣見過貴妃娘娘。”
謝貴妃輕輕打量着她,片刻後說道,“免禮,你就是陛下安排的茶師,燕飛觞?”
“回娘娘,正是微臣。”燕飛觞敏銳地聽出她聲音中氣不足,難不成是有身孕的緣故。
“既然你有能力擔任宮中茶師一職,那不如你來為本宮煮一盞茶,看看你能否勝任此職?”
燕飛觞眼神平靜,答道,“如此便請娘娘往這邊走。”
兩人走到一處位置很好的茶室,燕飛觞對于烹茶已經快形成本能動作,她動作行雲流水,光是看着就覺得賞心悅目。
哪怕隻是看她動作,也知道這盞茶味道不會差。
坐在她對面的謝貴妃從她起手就知道她足夠優秀,嘴角勾出笑意,問道,“你這般無論在哪裡都會被奉為座上賓,為何要來這宮中?”
燕飛觞聞言愣怔,不知她為何要問這個,片刻後半真半假地說道,“微臣能力不得陛下認可,這才輾轉任茶師一職。”
“是嗎?我還以為……”之後的話她并沒說出口。
不過燕飛觞大概能猜出她的想法,不過她産生一種荒謬的感覺,謝貴妃似是真的在愛着那個坐在高處受萬民敬仰的皇帝。
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天下都在皇帝手中,卻唯有一樣東西身為帝王無法得到,那便是身邊人的真心,或是為了權力,或是屈服于恐懼,或是為了功名,他們為帝王做事,卻沒人隻是因為那個人才留在身邊。
燕飛觞壓下眼底的訝異,謹慎地開口,“微臣受人舉薦,這才來到宮中,對後宮并無了解,若有地方冒犯娘娘,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你不用太拘謹,本宮也是聽說宮中來個新人,這才來見見,宮中也就這般大,又許久不見新面孔,總歸是有些悶的。”
燕飛觞原以為寵妃總會有些張揚跋扈,這倒是她先入為主了,輕笑,“能讓娘娘惦記,微臣惶恐,若娘娘無聊,可來此處解悶。”
“本宮記着了。”
謝貴妃應是精神不太好,在這待了一盞茶的時間便離開了。
燕飛觞看着她走遠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不知是在宮中待的時間久了,還是帝王的寵愛導緻的,謝貴妃竟然真的在一心愛着武昭帝,連身為世家子弟應以家族為重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都淡忘了。
這讓燕飛觞一時有些不解,難道愛情真的能蒙蔽一個人的心嗎,連從小耳濡目染的觀念都能被改變。
同時燕飛觞也有些好奇,武昭帝是什麼樣子,竟能讓一個女子這般,他值得這個女子的一腔真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