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飛觞颔首,“好,你下去吧。”
她打量着這位殿試第三的人,揚眉說道,“若我記得不錯,你的名字是林鶴吧?”
林鶴被那位下屬領進來,雖是第一次來,他神色卻并無忐忑,安靜地任由燕飛觞打量。
聽見燕飛觞的話,他表情變得恭謹,“見過燕大人,下官正是林鶴。”
“右補阙一職可還适應?若有不懂的直接問他們便是。”燕飛觞目光在他臉上淡淡掃過,随即又開口,“當然,若你覺得自己不适合,我可以将你調到其他位置。”
“下官并無不适應的地方,多謝大人挂念。”林鶴神色不變,平靜地答道。
燕飛觞想起雲溪暮的話,将事情分擔出去,如今她在中書省并無比較信任的下屬,眼前此人剛入朝,在這裡并無根基,據她所了解的消息,林鶴跟朝堂上的其他人并無甚瓜葛,倒是剛好适合為她所用。
“你現下手上可有事要做?”
林鶴微微一愣,随即答道,“并無。”
他不過才來一天,中書省的事牽扯到全國,其他人也不敢給他安排什麼事。
燕飛觞對此并不意外,向他示意桌案上的奏折,“既如此,這部分奏折你拿去,分出需要我處理的,另外的你去批閱,處理完之後讓我看一下。”
她将幾乎一半的奏折分出來,示意林鶴帶走。
林鶴見狀眼底難掩詫異,似是沒想到燕飛觞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給他。
“多謝大人信任,下官定會盡快完成。”說罷他就将那些奏折抱起,走出了房間。
燕飛觞倒是沒在他身上抱太大希望,他在殿試上确實表現不錯,文采斐然,但這并不代表他能處理好政事,兩者并不能相提并論,有時現實跟書本上寫的相差會很大。
燕飛觞也隻是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态,想看看他能有多大的能耐。
若實在不行,她可以去門下省那邊将元頌今搶過來,隻不過門下侍中曹聽寒定然是不肯輕易交出來便是了。
至于謝清河,燕飛觞完全沒有考慮他的想法。
誰知道他到底跟獨孤元霜什麼關系,剛好他在尚書省,他們兩個自己想怎麼搞怎麼搞,隻要别禍害到她的中書省就行。
她還沒清淨一會,又有下屬進來,說是禦史台的侍禦史程江前來求見。
“讓他進來吧。”燕飛觞擺擺手。
很快就見到程江走進來。
“你來找我何事?”
程江看見她桌上全是公文,心底不禁在想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大人,陛下昨日問起荊州刺史的事,不知您打算何時用那本賬本?”
燕飛觞恍然,這賬本也确實該用上了,“就這兩日,這賬本今天我還有用,明天你再交給陛下,此事屆時我會接下,你不用再管此事了。”
既然她開口,程江自然也不會再多管此事,“有勞大人了。”
他并沒其他事要說,說完就準備轉身離開。
“等一下,還有一事,你平日多注意一下元頌今跟林鶴這兩人。”
程江有些不解,這兩人也不過剛入朝,除了元頌今背後的元家比較顯眼,應該并沒有特别的地方。
“下官有些好奇,大人為何對這兩人格外關注?”
“元頌今自然是因為她代表的是元家,我很好奇她會不會攪入這場亂局,至于林鶴,純屬是我自己的直覺,他不太對勁,也不用一絲一毫都不錯過,大緻知道他們在朝中的動向即可。”
“下官明白。”
房中隻剩下燕飛觞一人,她垂眸沉思片刻,那賬本上既然都是太子的人,梁王定然是很想将這賬本公之于衆的,那些人倒台,這梁王必會再踩一腳,既如此,她可以将此事事先知會梁王,借助他的勢力,讓這些人徹底沒有翻盤的可能。
而她也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太子也會将這些視為梁王所為,反正這倆人本就勢同水火。
看來她是該去找梁王一趟了。
與此同時,尚書省
獨孤元霜的腰被迫依靠在桌案上,整個人被困在桌案跟面前的人之間,兩人呼吸交纏......
“啪——”
她擦掉唇角的血迹,眼神透着冷意,“如何?現在可是清醒了?”
謝清河臉偏在一邊,聽見她的話,彎唇一笑,聲音暗啞,“這麼狠啊?你覺得我這樣出去别人會怎麼想?”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
謝清河走近,用力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幽暗,低聲問道,“反應這麼大是為何?你又不是第一次在這做這些,我說的對不對?不過依我猜,之前主動的都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