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殺氣籠罩下瑟瑟發抖的帝鵬:不,我不想。
赭杉軍繞過初昭,把兩人隔開。是他疏忽,以初昭的脾氣和帝鵬耿直的态度,起沖突簡直是一想便知的結果。
“打來打去空費力氣,幹脆由我解決。”初昭趕在赭杉軍開口前搶先道。
“初昭姑娘,玩笑了。”
赭杉軍幹巴巴道,身後帝鵬瞄瞄初昭,縮在赭杉軍背後。
初昭無視帝鵬委屈巴巴眼神,自顧自在兩人身上掃過,語氣平穩:“或者你們繼續,這一次我盡量穩住情緒。”
話是這麼如此,繼續是不可能繼續,眼見着某人的不耐煩都快從眼神裡溢出來,生怕某人心情不好真做出來什麼殺鳥之事,可比他倆這裡兩敗俱傷更糟糕。
恨長風本能對初昭的危險有感應而認為她絕非心慈手軟之輩,赭杉軍隻當是初昭好意制止他倆争鬥,否則真心想殺帝鵬根本不會給他們反應時間。
異心同念間,平衡成功堅持到白忘機到來,任他侃侃而談解決,自覺完成任務的初昭思考自己現在趕去還能不能看個熱鬧,最後還是放棄這個想法。
安撫下兩人的白忘機轉頭見初昭望向紅樓劍閣方向若有所思。
“抱歉。如今怕已錯過,好友不如一同前往養生堂。幾位宮主皆在,劍聖他們應當也會前往。”
“嗯。”
對方答應的利落,反倒是白忘機瞥了她一眼,對她蓦然流轉的眼神,無辜笑笑。
“吾并非斤斤計較之人。”初昭突然道。
白忘機:……這話我怎麼這麼不信呢。
“是吾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白忘機,”初昭說,“你讓人讨厭的程度與日俱增。”
“咦~隻能麻煩好友容忍幾分呀。”
白忘機笑意盈盈,一身白也掩飾不住裡面黑成泥的險惡心思。
最後處理結果是白忘機答應盡力尋找其他辦法救九禍,正好怨姬也在,這事當仁不讓交給她,惹得初昭白他一眼。
虱子多了不怕癢的白忘機直接無視,不過某人性子越來越開朗,這種變化他看來真是喜聞樂見。
就像她一邊吐槽一邊實誠趕去救帝鵬,嘴硬就嘴硬呗,隻要能達成目的,這點小事不重要啦。
幸虧初昭還需要處理劍閣之事,否則被她知道想法一定會再把某人丢回黑名單,白忘機這個坎簡直過不去了。
養生堂裡劍閣幾位宮主齊全,初昭左右瞧了瞧,霏嬰天真不知生死,一心撲在受傷的任劍誰身上,怨姬雖明白事理,但,初昭直接走向一旁正跟柳生劍影低首相談的樓無痕,真正有能力操心劍閣之事的也就她了。
“我想你應該有事想問。”這話是說給樓無痕。
“是。劍閣衆姐妹,你說會妥善處理。”
“曌雲裳個性如何,你當深知,此時劍閣已非善地,為了避免無謂傷亡,老铗會帶劍閣衆人離開,有東宮神玺他們接應,大部分逃脫應當不難,至于後續安置,西門寒照會給出幫助。曌雲裳,她必須死,你不願意做,那就麥插手。”
“牧野淩風之仇,西門寒照果真能毫不計較。”樓無痕憂慮道,她庇護他們太久,久到即便離開,也無法輕易放下,“我們都離開,大姐若死,劍閣便真的不存。”
“隻需惡首伏誅,其餘人等亦是受害者,罪不至死。而紅樓劍閣,隻要人在,你們完全可以重新建立一個嶄新的劍閣。規矩本來就是錯誤的,曌雲裳的确不是罪魁禍首,眼下風波動亂,紅樓劍閣必須交出一個結果。因為堅持錯誤造成無數遺憾與麻煩,如今就算付出代價去彌補也是應當,而曌雲裳所作所為,罪有應得。”初昭盡量用樓無痕所能接受的語言給她解釋,她對眼前垂眸暗愁的佳人感官亦相當複雜,一方面她感念她對怨姬的照顧,對她一己之力承劍閣怨憎的犧牲頗為動容,另一方面,一如她堅硬外表下溫軟劍心,樓無痕終究少了幾分果決,若是她能強硬起來,她所承受的悲劇遠會比這更少。
樓無痕苦笑,“是我婦人之仁,隻是大姐,當真,當真……”
“你是最不該求情的。不是因為她對你的傷害,而是你對她的縱容。”
“罷了,你自己去看。别插手曌雲裳之事。劍聖你看着點。”初昭實在耐心了了,直接甩出路觀圖,樓無痕小心收好,對着初昭道了聲謝。
劍聖猛得被點名,視線在樓無痕面上留戀片刻後點頭,後者垂眼,卻沒避開他的視線。
初昭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好在柳生劍影并未持續太久,紅樓劍閣未證其道,可他的證道之路從未止步。“怨姬已經安全。”
柳生劍影提醒道,初昭無辜回望,柳生劍影想了半天,把萬神劫劍譜扔給了裝傻的某人。
境界程度全攤給你,實力幾分自己揣摩,他心喜強者,對方也一樣,這種程度的高手擺在眼前,他不信初昭不心動。
不得不說,這份籌碼非常給力,初昭看了一半,非常艱難地把劍譜合上,“你不要誘惑我。”
柳生劍影把自己的劍放到了桌上。
初昭摸着箫管,表情充滿糾結。
“看來兩位相談甚歡。”白忘機探頭,笑眯眯裝傻道。
好似找到了救星,初昭直接把劍譜扔給白忘機,扭頭就走,反正是給他做事,麻煩也交給他解決。
懷中劍譜在入眼之時就明了,某位劍聖目光灼灼,白忘機微笑僵了一秒,慎重地把劍譜交還給柳生劍影。
這倆絕不能動手,境界相仿情況下,切磋從來沒有點到為止的道理。劍聖求道之巅峰,初昭打起來又沒顧忌,賭命一戰兩人都是欣然,退縮有違武者本心,初昭能按捺住戰意,實在比他想象中好了太多。
“吾不會收回給出之物。”
柳生劍影重新拿起劍,顯然心意已定。哪怕白忘機向他說明初昭的為難之處,他依舊不改志向,“我可以等她完成與你的約定。”
他不着急,五十年一把劍等得,一個人如何等不得。
“告訴初昭,吾随時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