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她讓業途靈指着她前往失竊之所,隐約散發邪氣有些熟悉,是當初闖靈蠱山陣法之人,她還沒來得及追查倒是自己出現。
“風肆險,”嫌疑在口中旋轉,初昭點點頭,“情況我大概了解,你們顧好養生堂,這事我會處理。”
怨姬出門便見到初昭拉着業途靈說着什麼,在瞥見她衣袖上血迹後急忙上前,“你受傷了!”
初昭交待幾句,業途靈很快離開,在怨姬譴責目光下瞥見袖上幹涸的血迹,是之前擋招的時候被她随手抹的,怨姬向來清楚她這個習慣,前袖内側偏上也不是輕易就濺上的位置。
“沒事。”她随口應答,急聲說明情況,“曌雲裳那裡出了點意外,你先離開此地,雖然我更希望你退隐,想來現在……唉,别動手啊。”她拍開怨姬動作,不滿道。
警醒她的行為被制止,怨姬眼見着怒氣上湧,“吾是醫生,你是病人。”
“又不是什麼重傷……”
“初昭!”
被她不重視态度激怒,怨姬聲音拔高,“别說話了。”
“……哦。”
意識到怨姬現在真的怒火欲發,說起來心虛的初昭眨眨眼,瞬間裝起鹌鹑,乖巧起來無師自通熟練無比,“您繼續,我聽話。”
“盡會油嘴滑舌。”
“女人真是難交流的生物,”初昭一邊任她檢查,一邊絮絮念着,埋怨中都是撒嬌,一點都沒剛剛忽悠識界之主處理曌雲裳條理從容的模樣,“好好說不行,不聽更不行。”
“你是不是把你自己忘了。好意思說别人不好溝通,你自己先回一句怼十句,鬧起性子來最不饒人。上次你就是……”
“好好好,我安靜。”實在受不住怨姬揭舊賬,初昭打斷她的喋喋不休,“我會保重自己,而且還有你對不對。現在我們先說你的事。”
“退隐?吾本來就有這個想法,隻是想等你。看你如魚得水,想來一時也用不着,”勉強算得上她态度良好,怨姬語氣緩和下來,“你有你的江湖,靈蠱山困你多時,潛龍出淵,翺翔九天,吾不能與你并行,也不做你的拖累。放心的去吧。隻要記得累了,還有吾在身後。”
“姐姐……”初昭心生感動。家人永遠都是最了解最支持你的存在。
“況且吾也要去追求吾之幸福。”
“……孟白雲?”初昭想到某個自廢功後就失蹤良久的人。
“當然。”
……
去一邊的感動,我現在殺人還來不來得及。
殺人是不可能殺的,怨姬婉拒了她的相送,給她留下準備好的藥丹,作為一個醫生,這是她僅能做的事宜。
怨姬離開也算了了她一份心事,讓她能放心處理接下來之事,但聯系白忘機聯系不上,初昭隻能一邊找着黑狗兄,一邊時不時戳着白忘機。
好不容易救出蒼的白忘機就接受到了超額的未接電話,與恨長風等人交流完消息,不明所以接通電話,對面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很久才傳過來她的聲音。
“曌雲裳被魔界插手救走,魔界要她做什麼?”
“嗯,”信息量有點大,白忘機誠實道:“應該是為了毀靈柱。”
“毀靈柱做什麼?以第一根神柱的影響推測,魔界是準備毀滅苦境嗎?”初昭不客氣詢問,好好信息源不用浪費。
然而答案還真是毀滅神州。
因為厭惡人類而要毀滅世界,這是何等中二病才能有的想法。
白忘機聽她吐槽着,還抽空放松閑閑想着她原來這麼多話。
“你現在在哪裡?先去藏青雲地,地點我随後告訴你,神柱絕不能毀。”
聽着對面語氣慎重,初昭也認真起來,“棄天帝,就是那次那股力量來源?”
“必須阻止他的降臨,否則神州危矣。”
“這便是,你所預備應對的危機。”
初昭停步,不遠處黑狗兄與風肆險對決,前者幾番留手,後者出手帶着憤怒,似乎對他表現相當不滿,山頂嘯風卷襲,她的聲音必須沉下來才能傳遞過去重量。
“是,”白忘機一邊與恨長風趕往藏青雲地,一邊給初昭解釋,“這是吾最不願見的結局。麻煩好友了。”最後一句,他的語氣明顯緩了下來。讓她扯入這種毀天滅地的危險,白忘機難免也有一絲愧疚。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初昭定然會全力以赴。
“哈,既然你已提出,吾自然不會推辭。”
不出所料的答案,帶來片刻的停頓。面對學海無涯儒官攔路,白忘機當機立斷讓恨長風先行,在最後一句傳過去後掐斷了通信。
“多謝,以及……保重自己。”
“……你亦如是。”
沒有回複,沒有聲響,初昭嗤笑一聲,扔掉已無用的媒介,橫眉一挑,箫管出袖轉入戰場,殺機直指風肆險。
沒時間就快點處理吧,别人的想法,可不是她關注的重點。
一瞬殺意迫身,風肆險竟躲閃不及,極緻的速度與凝練的力量,在近身之時就爆炸出足夠殺傷力,還是黑狗兄緊急顯出孽角真身,才自絕殺中搶出一條命,就這樣風肆險也是重傷昏迷,一時失去戰鬥能力。
“放棄過去把握當下并沒有錯,前提是你有撫平過往風波的能力。”一擊不中初昭沒再繼續,她說出的話也是相當的平靜,“如果你不是咩咩父親,是生是死我不會多看一眼。”
“對了,和他同屬的邪靈闖入養生堂奪走了史波浪讓我保管的冰劍。”
先解決眼下麻煩,以言語相勸,提醒親情,最後點明威脅,初昭一套說辭下來,黑狗兄神色明顯動搖。
“吾之耐心有限,吾不希望這是你我最後一次相見。”
初昭來得匆匆去得更快,黑狗兄對昏迷過去的風肆險苦笑一聲,好吧,眼下已經是她留情了,未來他又能如何。初昭之話并非沒有道理,可孽角,唉。
愁緒無解,隻等狂風吹卻,天涯盡處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