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靈犀:……
所以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設下的?
研究半天沒有結果的月靈犀直接洩氣,之前為了陣圖她向司徒偃讨教過陣法機關,故而眼前的困陣她能分辨出幾分相似之處,可偏偏具體的解法又毫無頭緒。
這比完全不懂更令人失落。月靈犀歎息一聲,回歸原地苦笑。這時她才明白她那時似笑非笑的意味,從一開始她的念頭在她眼下一清二白,無論是否做出承諾,她都不在乎。
她誰都不信任,她也不需要信任。
半路擺弄箫管的初昭若有所覺,纖白指尖輕彈,眼底一片平靜,愛染嫇娘回頭,撞入她夕陽般霞色瞳孔,上面漂浮着細微的波瀾。
“你見過死神?”初昭開口問道,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後,恍若不經意言道:“關于死神,你知曉多少?”
愛染嫇娘誠實以告,初昭不作聲聽着,讓人分辨不出态度,但隻要最後能讓她完成與死神的交易,愛染嫇娘并不在乎她的想法。
隻是這又豈是幽溟所願,又一次的離别,死神又一次的捉弄,幽溟憤怒打散死神虛影,圍觀了小情侶生離死别的初昭隻回憶着剛剛死神投過來那充滿興味的視線,手下捏着号角,力度總讓人懷疑會不會當場崩碎。
她覺得她需要走一趟旱地聖泉。
留着号角隻會給某個死了還不死幹淨的死神找樂子,那可不行,怎麼能隻有她一個人不開心呢。
暫時從悲痛中找回理智的幽溟回頭所見就是某人神色不明的冷笑,一句死神從她口裡繞出來,活像毒蛇吐信般瘆人。
“如果你的敵人是死神,那我們有共同的目标。”幽溟冷靜下來道:“這份恩情吾會記下,希望我們有合作的機會。”
如果眼前的“初昭”真是那個與死神打過交道的“初昭”,幽溟不會放過任何希望。
“沒有實力隻是空話,”初昭收起号角,沒拒絕也沒同意,“先證明你有向仇敵揮劍的能力吧。”
說完便轉身離去,幽溟舉掌向天,招來月族之人。如她所言,他需要力量,解開封印的力量,他要親自帶回愛染嫇娘。
這邊離家出走的月族少主暫且不談,另一邊初昭是想到就做,在荒漠裡吃了半天沙子後,總算找到了傳聞中或可洗去号角魔力的旱地聖泉。
準确來說是最可能跟旱地聖泉有關的事物——一個半身沙像。
“嗯,這是……旱地聖泉?”初昭觀察着沙像,喃喃自語道。
“這是旱地聖泉。”
風沙吹拂而不動的半身人像,突然給出了肯定答複,不知道是不是初昭的錯覺,她生生從回答中聽出了幾分怨念。
“怎麼,多年不見,你連你的好盟友都忘記了?”暗影魑首咬牙切齒道,對某人裝傻充愣十分不爽。
“诶?你怎麼知道我失憶了。”
對方口中熟稔明顯是初昭意料之外,她低頭看看手中希望号角,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彎眉難得痛快承認了現狀。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暗影魑首被她一句話堵住,停頓半響才恨恨道。
“随便,反正你的想法不在考慮之内。我來此隻是為了清除希望号角上死神魔力。”
忽略他人态度簡直是初昭的習慣操作,熟練到話一出來暗影魑首就确定以及肯定這話除了初昭他就沒見過誰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的。
不管失憶與否,某人的性格依然固執己見到不可理喻。
不過她說要洗淨死神魔力,“死神現世了?”
“死神死了。”初昭随口道,又補了一句,“他自己說的,但是看情況,死不死不妨礙他借号角給自己找事玩。”
“哈,死神也會死亡?真是最大的笑話。”沙像傳來的聲音浸透了怨毒,發自心底不可擺脫。
初昭擡頭看了他一眼,敲敲号角目光不明,“又一個死神遊戲的失敗者?”
她問道,不知道哪個詞語踩到對方痛腳,被惱羞成怒怼了回來,“總好過你連對弈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一出來,初昭不免想起吹響号角之後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事情,一時陷入思索。
這份思索落在暗影魑首眼中反而喚起了糟糕的回憶,自覺理虧的引開話題,“如果羅喉戒玺現世,取回它,不擇手段地将它握在你的掌握之中。”
“第二個。”
又一次被提及羅喉戒玺的初昭輕聲吐出一句話,“你是第二個強調羅喉戒玺重要性的。”
因為你拿不到就會去折騰别人,暗影魑首暗自吐槽道。他不想回憶理論上萬民臣服的羅喉戒玺的上個持有者到底是怎麼落到衆叛親離的,也不求她能反思自己到底手段酷烈到什麼程度讓對方甯願在陵墓裡自封而亡也死活不肯讓她得到戒玺,他隻希望某人拿到自己想要的就能安安靜靜按照承諾去捅了死神,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然後去找黃泉引者,”暗影魑首掠過這件事,繼續道:“至于死神,他的力量還未消失,便證明死亡不曾降臨在他的身上。找到繼承他力量之人,殺了他,你或許就能得到你一直追求的。”
“或許?”她敏銳拎出來一個詞。
“是的,或許。”暗影魑首的語調突然緩慢起來,變得僵硬而麻木,又似乎是憐憫和歎息,“不知道有沒有,但是除此之外,别無可能的希望。”
“什麼希望?”
“不知道。”
誠實回答的暗影魑首在她皺眉下一秒解釋道:“你并沒有提及,但我想,那應該與他有關。”
“誰?”
“羅喉。”
那個羅喉戒玺,最初的主人。
——否則怎麼解釋你整天飙冷氣diss所有想要羅喉戒玺的家夥不配偏偏自己不能戴還氣得要死。
對初昭身份有所懷疑的暗影魑首想着。
他對某位傳說中天都少君疑似父控這件事不感興趣,畢竟說出來會被惱羞成怒打死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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