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炀開了一槍,彈道偏移的可怕。
盛怒下,于炀兩手都在不自覺的微微發顫,他現在根本壓不住槍。
于炀搶了個先手跟人對槍,子|彈飄的太高,一槍沒中,倒讓人打了半管血下去。
“我|操|你|血|媽……”
于炀不甘的咬牙,躲回掩體裡。
于炀喝能量飲料回血,四秒的CD時間裡他飛快放開鼠标,兩手十指交叉,狠攥了攥手指,随即放開,略活動了一下,在CD結束前半秒握住鼠标和鍵盤,迅速往後撤了兩步,躲到另一個掩體後側,把視野留給祁醉。
“以前沒注意……”祁醉甩狙打掉Are一人的三級頭,突然開麥道,“你還會說髒話呢……”
于炀怔了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忙道:“不是,我早改了,我……”
“沒訓你。”祁醉嘴角微微勾起,開鏡确定對方位置,淡淡道,“乍一聽,挺帶勁兒。”
于炀迅速開鏡打了一槍,修掉了對方三分之一的血,莫名的有點難為情,道歉道:“我、我以後不說了。”
“說了沒訓你,毒要來了,把狀态打滿。”祁醉把能量飲料全喝了,“手還抖嗎?”
于炀臉上已經有了點血色,他這會兒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不涼了,結巴道:“好……好多了。”
祁醉收了語氣中調笑的意味,一心兩用,邊盯着Are邊淡淡道:“那就好。”
于炀才反應過來祁醉是在給自己調節情緒。
遊戲裡,于炀的人物角色無意識的看向Drunk。
Drunk反複露頭,開鏡,确定Are的位置。
于炀沒法想象,這個人的競技心理素質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
這種情況下,沒有分毫被情緒幹擾,甚至還能分心撫平隊友的負面情緒。
簡直可怕。
祁醉飛速道,“他們有個穿風衣的往後撤了,可能是想繞咱們,标點了,架住了,别讓人繞後。”
Are的目的性非常強,不考慮自身損耗問題,就是要HOG團滅,一旦被繞後了,他們大概就是拼着團滅也要讓祁醉于炀死在這。
祁醉抿了下嘴唇:“要不要玩一波極限的?”
于炀狀态已經恢複,架着槍:“玩。”
“我狙倒一個,你卡他們拉人的最後兩秒去貼臉剛槍。”祁醉眯了眯眼,“需要你一打二,敢不敢試試?”
于炀沒有分毫猶豫:“你打。”
祁醉開鏡,低聲道:“這是方案一,方案二,你要是被擊倒了,我不可能去扶你,甚至……”
于炀換了SCAR-L,想也不想道:“我要是倒了,馬上給你報位置,你扔雷把我們全炸了。”
祁醉微笑:“聰明。”
蔔那那看的一愣一愣的,啞然:“你……你……”
“我怎麼了?你以為我隻會賣你?”祁醉甩狙,一槍爆頭,“去!”
于炀的步\\槍早切了自動模式,他反複開鏡,在确定Are在拉人後直接沖了出去。
同一時刻,祁醉也換了步、槍,起身掃射,幾槍把被于炀逼出掩體的Are隊員擊倒,另一邊,于炀繞着掩體和Are最後活着的隊長貼臉火拼,電光火石之間于炀中了幾槍,身上的二級甲被打爛,血量見底的時候Are最後一人活活被于炀掃射死了。
同一秒,前面倒地的兩個Are隊員在直接被淘汰。
Are團滅。
于炀輕輕吐了一口氣,果然是極限……他額上已經全是汗了。
“漂亮!”蔔那那開麥大吼,“我艹你大爺!誰滅誰了?誰教誰做人了?啊?!”
老凱不擅長和人拼近戰,看着于炀的操作失聲道:“天秀!牛逼啊!”
于炀伏地,給自己打藥回血。
“舔包。”祁醉收撿Are幾人的遺産,他擡眸,看看自己面前的攝像頭,一笑道,“?????。”
祁醉所料不錯,導播切的就是他的視角,祁醉話音剛剛落地,場外觀衆轟然一陣躁動。
蔔那那迷茫:“你說什麼了?”
祁醉輕笑:“沒什麼……感謝Are戰隊的快遞。”
老凱哭笑不得:“你就非要皮這一下?”
“走了。”祁醉給于炀分了點子彈,“跑毒。”
第一局,Are第一個團滅,隊伍排名倒數第一。HOG前期人員折損嚴重,拼決賽圈的時候大大不利,最終不敵韓國MOON隊和中國TGC隊,名次第三,總積分第四。
休息時間裡,賴華眉頭緊皺,臉色凝重:“Are已經完全沒戲了……”
辛巴還沒反應過來,樂颠颠道:“那不好嗎?誰讓他們玩髒的了!”
于炀薄唇輕抿,低聲道:“所以他們要徹底當攪屎棍了……”
辛巴呆滞,讪讪的坐回自己位置上,不說話了。
HOG目前積分排名第四,并不算低,若沒有外界幹擾,後面幾局拼一下,還是有機會的,但現在他們已經被準淘汰的隊伍盯上了,後面會越來越難打。
休息室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于炀咬牙:“全怪我。”
“跟Youth沒關系!”蔔那那忙道,“他昨天是為了我跟老凱才去清理Are的,要怪也是怪……”
賴華不耐煩的打斷蔔那那:“沒人要追責!”
祁醉倚在一邊喝水,語氣平靜:“你确定不追責?”
所有人都愣了,下意識看向祁醉。
祁醉放下礦泉水瓶,看着于炀,“Youth,剛才那那和老凱死了以後,你摔了耳機,是什麼意思?”
于炀大腦一片空白:“我……”
祁醉淡淡道:“你想碰高壓線?”
祁醉語氣并不嚴厲,于炀卻像被人兜頭扇了一巴掌似得,臉頰火辣辣的,迅速紅了。
蔔那那來回看看兩人,于炀摔耳機要起身的時候,他其實也是吓了一大跳的,但他還是本能的想打圓場:“你幹嘛啊?于炀不也是因為你?好好的商量對策,怎麼突然……”
“我沒跟你說話。”祁醉沒理蔔那那,看着于炀繼續問道,“是不是想碰高壓線?”
Are的事追根究底還是于炀昨天惹出來的,于炀心裡本來就又愧又悔,這會兒被祁醉問責,瞬間難受的喘不過氣來,于炀把手裡的礦泉水瓶放到一邊,聲音發澀:“是。”
祁醉皺眉,片刻後道:“你們出去下,我有事跟Youth說。”
賴華猶豫了下,沒多話,先一步出門了。
蔔那那幹笑着和稀泥:“有事比賽後再說,于炀!先認錯!”
祁醉靜靜的看向蔔那那,蔔那那瞬間慫了,低頭出去了。
辛巴走在最後,心驚膽戰的,把門關上了。
HOG休息室裡瞬間安靜的可怕。
于炀嘴唇發幹,瞬間覺得自己難堪無比。
于炀平時并不怕祁醉。
他對祁醉又敬又愛,偶爾躲祁醉也隻是因為自己性格原因,害臊罷了,但他從來沒像青訓生還有二隊的人似得害怕祁醉。
但這會兒,于炀看着臉上半分笑意也沒的祁醉,是真的有點怕了。
于炀聲音艱澀:“我……我……”
“僅此一次。”
于炀錯愕的擡頭看向祁醉。
“下次……”祁醉輕聲警告,“下次再敢碰高壓線,我肯定要當着所有人罵你的。”
于炀呆滞了幾秒,蒼白的嘴唇迅速回血了。
“控制好脾氣。”祁醉擰開水瓶,又喝了一口,“每個隊伍身後都站着一個裁判,兩個隊伍中間還有個記錄員,旁邊多少個攝像頭盯着你……你離開座位那一刻,他們就可以警告你,嚴重了直接禁賽。”
“一場比賽,無所謂,關鍵是你自己呢?”祁醉看着于炀,“一時沖動,發展成暴力行為,要是被終身禁賽了,你……”
祁醉看着于炀,輕笑:“你想陪我一起退役?”
于炀眼眶簌然紅了。
“我……”于炀垂眸,“我錯了。”
“不要用自己一輩子的事來給一時沖動買單……行了,翻篇兒了。”祁醉本來就不忍心訓于炀,見他知道深淺後及時轉換話題,“你昨天去清理Are沒錯,Are今天來堵我們也沒錯,不用總是想着這個。”
于炀嗫嚅:“就是我……”
“我說了,跟你沒關系。”祁醉輕蔑一笑,“再說……我也不怕他們。”
休息時間馬上過了,衆人回到自己位置上。
蔔那那小心的看看兩人的臉色,納罕:“于炀,你挨過訓以後,怎麼臉色更好看了呢?”
于炀咳了下,搖頭:“沒……”